医生已经把司机腿上的伤口缝合好了,他小心翼翼的剪断了缝合线,又把伤口给司机包扎好了,叮嘱他不要碰水,让他明天再来换药。
“这几天,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有一群鸟到这里来。”医生神秘兮兮道,“天黑后不久就会来,没有个具体时间。”
“鸟儿有什么稀奇的?”猴子说,“你没见过北京,每天一大早,满街都是遛鸟儿的老爷子。你这不过是一群晚上出动的鸟罢了,大概是饿了出来找食的。”
我看到猴子说到“饿了找食”的时候,那司机的眼神跳跃了一下,好像是在发抖。
“嘿,这群鸟不一样。它们浑身上下都是玄青色的,还会反光,两只眼睛都是绿莹莹的,特别吓人。它们一到晚上就飞到我们矿区来,见到活物就咬,我们矿上的狗已经被咬死了两只了,本该接应你们的人,昨天晚上被咬伤了喉咙。好在那东西只咬到了他的气管,并没有咬到他的大动脉,不然他昨晚上就交代了。有个工人,那天晚上喝多了,躺在外面睡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就只看到路边一个白森森的骨架,身上一丝肉都没有,满地都是血,那血腥味两天都没散,还是全靠一场雨,才把那味道冲淡了。这里的妇女们被臭的两天都吃不下饭。我们都怀疑那个工人是被那种鸟吃了。当然,我们都没有亲眼见过那种鸟吃人,咬人倒是很常见到,基本上每天都有人被咬。”
医生把缝合的时候戴过的胶手套一下扔进了垃圾桶里,坐到了我们中间,跟个说书的老大爷一样,说的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这群鸟搞得是人心惶惶的。好多人都被咬伤过。凡是被咬的地方,都奇痒难忍。所以现在一到了晚上,根本没有人敢在外面了。就是听到什么响动,都不敢有人出来。被咬伤是小,要是被吃的只剩一堆白骨……”医生道,“我估计用不了几天,这里留下的人都会出去搭车走了,根本不会等外面派车来接我们了。”
“我手上就被这鸟咬过,都三天了,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这几天是又痛又痒的。”医生把他的衣袖拉起来给我们看。
我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个比铜钱大了一圈的伤口,能够很明显的看到一排尖尖的牙印。而且他的伤口已经明显有些腐烂了,他刚把衣袖拉起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腐臭味扑鼻而来,大家应该都闻到了这种味道,但是他好像还不自知。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医生,感觉他好像眼神有些奇怪,仿佛有些阴森森的。
我怀疑我看错了,再看时,他的眼神却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并且一下就把衣袖拉下来,盖住了手上的伤口。
见此场景,我心里一下就犯了嘀咕,我感觉这个医生大大的不正常。
“现在夜已经深了,各位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吧?”医生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这里好几间给我们医生住的屋子都空着,被子什么都一应俱全,各位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带各位去见接应你们的人。”
医生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只可惜他可能说不了话了。哎,我带大家去看看屋子,准备歇息吧。”
众人一听,也都打着呵欠站了起来,准备跟着医生去看房间,但是我依旧坐着,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走啊,小楼。”猴子拉了拉我,“你还不困?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的吗?”
“没有。”我也打了个呵欠,“我早就困了。这条路上开车,太费神了。我现在倒在地上就能睡过去。”
“那你还坐着干嘛?走啊。”猴子道。
“等会儿。”我对猴子摆了摆手。
“医生,我想请问一下接应我们的人现在在哪里?”我说,“我想见见他。”
医生本来已经走到了前面,听我这么说,疑惑的停了下来,“他肯定已经休息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住在哪里?”我直接打断了医生的话。
“我带你们去?”医生道。
“不用,你告诉我,他住在哪里?”我继续稳坐着不动。
众人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好像我突然之间对这个医生的态度转变了,他们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这个……”医生结结巴巴,好像是迫不得已一般说道,“他住在矿区西北角,那个黄色外墙的房子里。他跟他媳妇儿住在一起。不过,不过……”
“有话就说,结结巴巴的搞什么鬼。”猴子看我对医生的态度有了变化,他也凶狠强硬起来。
“他媳妇儿今天下午已经跑了。”医生答。
“跑了?什么意思?”猴子说,“难道他媳妇儿是买来的?”
“那倒不是。”医生回答,“不过今天下午,有人看见他媳妇儿跟着一个拉货的司机跑了。现在大概在格尔木了。”
“卧槽!”猴子骂了一声,“娘们儿就是不可靠。”
叶知秋气得瞪了猴子一眼。
“你们这里没有人管他?”我问。
“我傍晚的时候去看过他了。”医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