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郡主心中冷笑,她此前早想好应对之策,便道:“当时两位妹妹正以水箭术袭敌双眼,弟子一急,持簪一式仙人指路,戳他咽喉。”
仙人指路是太华八剑之一,动作和风雷剑宗的仙猿献果略似,差别在于细节发力。
苏子昂对剑道了解一般,默想文成郡主方才描述的打斗过程,自己在凝元境修为时,持簪在手,却不敢这般近身一戳刺喉。
“吴诗儿你好勇敢。”
“多谢苏教官夸奖,弟子当时只是情急拼命,那灰袍人好凶。”
“灰袍武修如何闪的?”
“他身法古怪,但却实用,简单的一个高抬腿,大翻身便躲过去了。”
“是这样嘛?”苏子昂一个高抬腿,大翻身向后一闪,身形动作居然和灰袍武修有七分相似。
文成郡主点头道:“差不多吧,弟子当时心慌,没看仔细。”
苏子昂看看文成郡主,见对方谈吐谨慎,翠眉含煞,颇有一番权贵气度。
“你以前学过剑道?”
“弟子姐妹三人自小喜欢谈玄修道,曾得过族中一位皇姐偶尔指点剑术。”
苏子昂笑问:“懂剑道的皇姐,莫非是风雷剑宗的文成郡主?”
“苏教官和文成郡主熟识?”文成郡主不正面回答,却不动声色的反问。
苏子昂呵呵一笑,道:“算是熟识吧。”
“算是熟识?”文成郡主暗自冷笑不已,心道本郡主才不和你一只癞蛤蟆熟识,她忽地伸手抚额说:“若无事,弟子告退,今天又怕又累。”
“去歇着吧。”
“诺,弟子告退。”
文成郡主离开后,李浅白问道:“苏教官,方才最后几句和本案无关的话用记嘛?”
“不必了。”
片刻后,苏子昂又叫来于晓水。
“于晓水,你今天反应机敏,应对恰当,遇到敌人知道大叫救援,这点很好。很机灵。”
于晓水眸笼寒烟,一脸恬静柔弱,慢慢说:“苏教官,弟子洛都官话说的不太利索,你慢点问。”
“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出迎宾楼开始,到下山,一字不落的讲一遍。”
“我们姐妹间说的玩笑话也讲?”
“恩,说。”
于晓水说话语速略慢,象一位邻家小妹在慢慢讲述当时故事,只把癞蛤蟆的梗儿省略不提。
苏子昂听完,道:“拔下你发簪,我扮灰袍武修,你模似吴诗儿持簪攻我。”
“嗯?”
“将当时打斗过程演一遍。”
于晓水眨眨眼晴,温顺的拔下发簪,大抬步向苏子昂一戳,她迈步过大,身体一晃,口中解说:“吴姐姐当时这么攻的,但她步子大而稳,我学的不象。”
“你等四人当时自行上山,没有约伴?”
“嗯,当时真如意大食堂门前没人,我四姐妹便自行上山。”
“好了,你且回去歇休。”
......
天黑前。
苏子昂一直在询问,将一些有嫌疑的外门弟子一一叫出来询问,要求说明上午人在何处?和谁一起?在做什么?
外门弟子们人人自危,忙于自证,熙熙攘攘,一直忙到夜深才作罢。
翌日凌晨。
嘟嘟......
一阵凄厉急促骨哨声响起,迎宾楼外有修士大喝:“集合了,半盏茶后,白玉广场点名,晚点者罚鞭!”
弟子们大多一夜没睡好,闻哨登时跳起来,人人心惊肉跳,因为大伙从骨哨声中听出一股凌厉杀气。
“快走,快走,昨天死人了,今天苏教官多半要发飚了!”
“兄弟们,谁看到在下鞋子了?”
“姐姐们,我的簪子,谁看到我的簪子了?”
......
半盏茶后,五千余名外门弟子,除了骆冰儿,全站在白玉广场上,风拂灰袍,人人自危。
东方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晨曦淡淡,夏风习习,场上气氛沉重压抑。
苏子昂站在台阶上,脸庞沾满晨光,显的孤单,他抬手一指左侧地面三具担架。
“昨日凤鸣山上道殒三名新同门,他们就在那里。”
外门弟子们随指一看,台阶左侧下放有三具担架,上以灰布遮盖,下面裹着一个人体轮廓,渺小卑微。
只听苏子昂又问:”谁能说出他仨因何而亡?”
外门弟子们一片寂静。
“丁默死于幽宗五魔手中,这没啥说的。”苏子昂大声道:“但陈亭妃和刘佛海死因不明,他俩被发现于一处矿洞中。”
太阳奋力一跳,跃出云海,白玉广场上登时一片红彤彤霞光,照亮了每一名弟子的脸。
苏子昂的声音继续在广场上回荡。
“无人看到陈亭妃和刘佛海何时上的凤鸣山,他俩是不是去矿洞中幽会,才给了敌人出手加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