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曼敲了几下里面的门,用我听不懂的话喊了两句,估计是维语,一位穿着很有新疆特色长袍的年轻人将门打开,同样用维语回了几句,我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好客气的笑了笑。
库尔曼对我们说“这是我的儿子,不会说汉语,饭菜就在桌上,你们先去吃点吧。”
我扫了一眼房间,这地方连电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电灯,但几盏油灯已然照亮了整间屋子,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除了一张铺着毛毡的床和几张桌椅再没别的东西。
羽灵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馕和肉干一类的东西说“谢谢,我们吃过饭了,现在还不饿。”
“哦,那就饿了再吃。没关系的。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就这么一间房,条件也差点,你们就凑合一下吧。”库尔曼说。
“您太客气了,能有个避风的地方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您真是位心地善良的大叔!”雪灵坐在床上感激道。
“善良倒是谈不上,但我绝不坑人,房间一晚五百,饭菜一百,看你们都挺客气的,领路的费用我就给你们免了吧。一共是六百,而且我只收现金的嘛!”库尔曼眼中又闪起了精光。
“啊?”雪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价格非常合理。”羽灵抽出钱递过去说“不过我还以为您都是自给自足,没有用钱的地方呢。”
“我这辈子确实没出过这片戈壁,但偶尔还是要到附近的村子去的,就像这油灯,牛肉嘛自己是弄不出来的,还是要买的嘛。”
“哦?这地方还有村子?”羽灵奇怪道。
“有的嘛,骑马需要一天的路程,你们有车就快的多啦。”库尔曼在地图上指了个地方说“就在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却是戈壁滩上唯一能买到物资的地方。在我这里落脚的人都回去那里补充物资的嘛。”
羽灵点点头道“辛苦您老了,天也不早了我们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好好,你们歇着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库尔曼点过钱带着青年人离开了。
“我靠,就这破地方,这伙食就敢收六百?这是家黑店啊!”吴迪等他们都走了才敢抱怨。
“荒原中的容身之所很多时候是能救命的,你觉得贵吗?”羽灵问。
“那倒是不贵,可咱还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吧。这钱花的有点不值。”吴迪撇撇嘴。
“又不是你出钱,哪来那么多事?”羽灵抽出夜婵在指尖旋转“我倒是觉得这钱花的挺值。”
“你有钱,你任性,行了吧?我倒是要尝尝这一百块钱的大饼是个什么味。”吴迪拿起馕咬了一口嚼起来“嘿,你还别说,这玩意卖相不怎么好,味道还是不错的,恩,越嚼越香。你们也来点?”
“吃货。”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随口说了一句。
羽灵坐到他对面笑着说“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吃。”
“怎么来历不明啦?这可是咱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吴迪已经吃下去了大半张。
“姐,你好像不太信任那个库大爷?”雪灵问道。
羽灵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那老家伙绝对有问题。他身边的年轻人身手更是不一般。”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他顶多算个奸商。你未免太多疑了。”吴迪不以为然。
“你们刚才也都感受过大风的威力了,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他却能顶风走出四五百米找到咱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的人,这点本事还是要有的吧?”我也觉得羽灵有点多心了。
“你们俩萌新真是太好骗了,别人说什么都信。”夜婵在指尖越转越快,羽灵的语速也越来越快“先是以帮助者的身份出现骗取信任,然后讲了个略带伤感的故事博得同情,最后露出奸商的嘴脸分散注意力,误导咱们转移防备的方向。这种事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讲的故事很合理,没有什么疑点啊。”我挠挠头说。
“完全由别人来叙述一件事情是很难听出逻辑中不合理的地方的。故事当然没问题,不过他的形容中却露出了破绽。戈壁滩中最缺的就是水,贵如黄金,一年洗一次脸都算奢侈了,我估计咱们昨天落脚的那间旅店里的人都没见过浴缸是什么样子,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就能用浴缸来形容霸王沙蟾的嘴,不觉得奇怪吗?正常人想表述某样不常见的东西的时候,必然会用经常能见到或能想到的东西来形容,比如你要形容吴迪的饭量,可以说他像猪一样能吃,像狗一样能撑死自己,却不会想到用蜜罐蚁来形容,因为你很少听说或者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物种存在,自然不会想到拿它来打比方,这是潜意识所决定的,并非人能控制的事情。由此可见他不光见过浴缸,而且还经常使用,可他却说他这辈子从没出过这片戈壁,这是极为不合理的。”
“猪和狗?”吴迪一脸黑线的问“……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个形象?那蜜罐蚁是个什么鬼?”
“一种能吃下超过自己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