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每个人都很清楚这里只是暂时安全。闽王府虽然没有“逾制”,可总会有好几百人守着,而自己这边双手双脚加一起都凑不到一百,要是想凑得把脑袋算上。
而自己这都是些粗通拳脚棍棒的或者是家里的武师,哪能同这些厮杀汉子相比?只能趁着这点不多的时间摸出去罢。
出去要么翻墙,要么找门,若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可能小柴门还可以偷偷开关,可那郑逆治家极其严密,竟然找不到这种可以随便冲开的小门来。估计是郑家即使佣人出入,也是走各处大门旁边的便门,果然,这个举措起到了不错的“防盗”效果----然而很不巧,他们自己就是这些盗。
危急关头,几个平日里就浮浪的公子哥儿又争吵起来,没了那些素有威望的人压制,这个巷口立马变成了菜市场。有和事佬以大局为重想去劝劝,手还没伸出来就被人打飞。几个人越吵越气,干脆拔出刀子互殴。
见状,众人也懒得管这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自己打算去寻一处门看看能不能打开了。
没走几步,一阵低沉但传得很远的吼声冲进了他们的耳蜗:“贼寇在这儿!给我放铳!”
这些人所在的位置是一处三岔路口,其中两个方向都出来了一小队侍卫,那也就只能往最后一个方向了。被铅子打倒几个人,剩下的人不顾多次跳跃的脚板疼痛,慌不择路逃命,有的甚至弃了大刀片子,只想让自己的生命延长片刻。
他们没听过狮子和羚羊如何求活的故事,但也知道同样的道理---你比同伴跑得快就可以了。
侍卫们跨过尸体,连补刀的人也不留下,冲过一处街角,最后几个目标又回到了视野内。
很快,另一边也涌出来几个士兵,给手持的双管猎枪来了一次热敷。同样,这些人也知道抓活口…等待这些活口的,将是东亚强权几代人积攒以来的各种酷刑敲骨吸髓的审讯,无论是否榨出来什么,他们的命运在此刻已经注定。
一些人还想哀求,但颈动脉被一道寒光划开。另一些人双目圆瞪,下场无二。
两个肤色不同的侍卫军官一脸用闽南语交谈了几句,留了几个人处理尸体,打算把活口拖到朱成功面前。
…………
1659年底的一天,中兴城郊的农民如往常一样进城卖菜。作为拥有上万非农人口的“大城市”,中兴府成功让附近几里郊区的农民都改种了蔬菜,供应城市。
不过卖菜的人并不多。因为这上万客户分布在几十个工厂之类的单位,多数人并没有时间回家吃饭---何况多数工人的居住条件也不如筒子楼,开火也很困难。单位食堂往往集中采购,来菜场现买的不多,也就只有稀稀拉拉一些小饭店的老板过来挑菜,这些人小本生意,是没法订货的。
这段时间,菜场旁渐渐平整出来了一条官道一样的大路,一些人流量大一些的地方还有阻止人进出的木头栏杆。不少好事者对此啧啧称奇,在这个文化生活极其匮乏的年代,每天都有人几里以外甚至十几里以外的人去看这条奇怪的道路。
今天,这里来了几辆实木轮子的二轮大车,车屁股后面跟着一队拿着各种工具的工人。城门洞里也出来一队拿着木棒的的官差,几个人腰间还挂着短火铳,他们在道路两侧巡逻,确保没有人脑抽了进来作死。
这些人分修两头,一头向前,一头向后,轨道以这处菜场为起点迅速往两侧铺开。菜贩子们看不懂,便准备一会儿收摊,不然菜被太阳暴晒,水分干了就不好卖啦。
“吁…!”马头僵直住停了下来,上面的人迅速翻身下马,连马都不拴就跑到摊子面前,也不一个个问,直接对着菜贩子们问道:“你们各自的都有多少蔬菜?我们全都要了。”
几组列车上裹上棉被装满了蔬菜在前行驶,后面的列车则拖着新军。现在的有轨马车还没有正式通车,只能先凑合着在这几百里路上运输军需。即使如此,也省下来了大量财政支出。
按照总参谋部的计划,明军从木邦方向进入云南,从顺宁,永昌两个方向攻打大理。清军在云南现在最多一万人。新军进行军制改革以后,将建制改成了类似后世的名称,而三三制这种编制规则也被“继承”下来,能够更好的调动军队使之如臂使指。
小朝廷的明军现在大概不到三万人,这次出征派出的部队不到一万。但是,编成的三个团五千多人的新军,却来了两个团。在朱由榔的眼里,这只军队最少应该能达到戚家军的水平,不过究竟能达到几分又或者是超过就两说了。
“啪啪啪啪…”新年,阿瓦城四处都响起了爆竹,虽然还没有传回前方的战事消息让朱由榔有些紧张,但是年还是要过的。剧烈的爆炸声和白烟让不过中国新年的缅人们吓得发抖,不过看到这些老爷们好像并没有放鸟铳,很快就习惯了这种莫名其妙而且与已无关的庆祝方式。
朱由榔站在宫内的高台上,眺望着城内各处烟雾升腾,给人一种置身于古装剧中的幻觉---只可惜背景后面少了个起重机。穿越前朱由榔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