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盆冷水泼到了莽达的脸上。
莽达被刺激的咳嗽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四周斑驳的围墙,暗无天日的斗室。身体上貌似还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嗯,自己好像几年前,有过一段时间,天天来这个地方审问“犯人”?
想到那些缅人女子的模样,莽达就不禁嘿嘿笑了起来-----不!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难道自己变成女人了么?
抖了抖两腿,确认了自己还是男儿身,他才总算冷静了一些,没有做出什么咬舌自尽的举动。
“嘿!”眼前一肤白高大的明军兵士狞笑着对他大吼,随后转过头用明国话对着同伴说着什么。莽达听不懂,但也知道这种一大堆元音的语言是明国话。
也就是说,自己已经变成了阶下囚?
脑海中渐渐清晰,莽达想起了自己得到了明军入城的消息,然后在城内放火,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
两名明军知道莽达不懂汉语,高声交谈着,不时还用表情和手势嘲笑这位亡国之君,莽达气的青筋暴起,却四肢都被绳捆索绑,又能如何发作?
浑身有劲使不出,有话喊不出,莽达脸上悲愤交加的模样令明军指指点点,大笑不止。
莽达在阿瓦城,在城下誓师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早就被有心人给传到了明军里,而且还被各级军官反复宣讲。虽然大家都是文盲,但对皇帝朴素的忠诚之心还是有的,听到自己的皇帝被辱骂成那个样子,谁不对缅王恨的牙痒痒?现在看到这个夜郎自大的小国酋长就这么被绑在一根系马桩上,两个连伍长都不是的小兵也产生了一股成就感。
“干什么呢?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呵斥,两人连忙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转过头来面对自己的长官点头哈腰:“总爷,”
“叫什么总爷!叫伍长!”
“是是是,刘伍长。”两人一面应承一面纳闷:为啥平素最喜欢被拍马屁的伍长大人今天那么严肃?
“现在,把他解下来,和我走。”刘伍长指了指系马桩上的莽达。
莽达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可还没感受到片刻自由就被两个大汉给拖了出去,莽达惊的哇哇大叫,于是原本被拔出来的布团又被塞了回去。
“闭上你这只鸟嘴!”
……
朱由榔移跸阿瓦城,已经三天了。
在这三天里,他把城内的秩序维护都交给了李定国,整天就在莽达原来居住的宫殿内接见当地的“地头蛇”:城内的汉人商人,投降的缅军将领以及表示臣服的各地封建主。
对于汉人商人,朱由榔心中还没有一个定数,只是先不要钱的说着各种好话安抚他们的人心。在大明,除了晋商和徽商中的富商大贾,绝大多数商人见到县令都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哪能想到皇帝对他们如此礼遇?
尤其是那位佚会首,在皇帝了解了他所做的事情以后,当即叫来人草拟圣旨,封其为开国男。
看着皇帝力排众议,坚持要授予这个本朝没有的爵位的时候,佚名顿时有一种为面前穿着龙袍的男人赴汤蹈火的冲动:商人子弟前朝为官都够呛,又何况被封爵?有了这个爵位,一般的县令知府能奈我何?
而对于缅军将领,朱由榔虽然心中防备,不过面上却是一脸和善:在平定了整个缅甸之前,这些人还有点用。一方面不断的给出赏赐,不要钱的官位和白银一箱箱的从宫廷内流出(莽达的钱他可不心疼),另一方面却盘算着,如何一步步的削弱他们对部队的控制?
至于阿瓦以北的各地封建主,朱由榔就没有那么好脸色了:“尔等螳臂当车,屡犯天威?现在看朕进了阿瓦,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也不知是真的害怕大明天兵,还是卖这位皇帝一个面子,这些封建主的小儿子或者侄子各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个别会汉语的则带着哭腔用儒教那套语气表示自己被“猪油蒙了心”。
也不管这些人如何哀求,朱由榔端坐在龙椅上,用轻蔑的眼光看着他们:“出兵支持过叛逆的,每家罚没两万亩水田…不,六万石高的土地,而且…”
朱由榔说了一大通条件,那几个懂的汉语的子弟眼神渐渐变化起来,而通译则不明觉厉的问道:“陛下,石高是什么?”
“emm…”朱由榔想了想该如何解释这个概念:“就是能够生产这么多粮食的土地。”
通译恍然大悟,把这段话翻译成缅语。
“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以后,每家按照之前税额的一倍半交粮食。如果不交,视同谋反。”朱由榔毫无生气的说完这句话,就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看上去,朱由榔在这时候本来应该轻徭薄赋,拉拢这些封建主,甚至还要给他们更多的利益。
可是,如果这么做了,以缅甸一隅之地,如何对抗现在大概五千万人口的满清?
两百万人打五千万人,对面就是平a,也能把朱由榔的缅甸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