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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军先头部队能眺望到阿瓦城的时候,这座东吁国王王冠上的明珠已经烧成了一地鸡毛。哪怕看不到城内的情况,也能用鼻子和耳朵感受到城内正在经受着一场浩劫。
四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伴随着火光冒出来直冲天际的黑烟,即使隔着几里远,孙崇雅也能听见城内百姓的哭嚎声。作为在历史上抢了永历一行人的军头,孙崇雅很清楚自己的缅甸同行在干什么。
可惜,李定国治军极其严格,虽然达不到pla那种帮老百姓劈柴打水的程度,但是纵兵抢掠等于把脑袋送到李定国的黄钺上去。何况排挤他的多是晋王手下的部将,李定国的吃相倒还算好看---这次攻阿瓦,李定国点了他的部队做前锋,或许是要给他点功劳平衡一下吧。
只是让作死的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孙崇雅抚平胸膛深呼吸,支使亲兵去传令了。
孙崇雅离开禁军的时候,带走了四百名亲兵,这些人是孙崇雅唯一可以信赖的力量。即使李定国治军如何严格,孙崇雅也尽可能将拿到的军饷和物资倾斜于这四百个人。面对着这些和他出生入死好几年的老兵,受尽排挤和白眼的他不知真假的哭了出来。
见到将主哭了,几名把总上去宽慰,好一会儿才让他止住泪水。
孙崇雅用袖子擦擦脸,“强自”压下声音中的些许哭腔:“儿郎们。”
“在!”四百人的声音整齐划一,让周围树木上的鸟儿都吓的惊叫起来。
“自从吾等来到晋王军中,晋王虽然带我们不错,但他们手下的人是怎么对我们的?”
孙崇雅突然把声带呼到最大音量,用膀大腰圆的肚皮发出不断回荡的声音。
士兵们窃窃私语起来,但很明显,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说明了他们过得还不如小娘养的。、
“其实大家也清楚。”孙崇雅顿了一下,“可是,为什么军中这么多部队,只有我们被如此对待?”
“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是晋王的嫡系?”
被将主这么一说,一些自以为机灵的小军官在底下主动当起了托。
“将主所言极是…”
“晋王什么都偏的那些老人。”
“晋王…”
孙崇雅一看风向不对,连忙刹住:
“放你娘的p呢!”孙崇雅看到局势越来越不被控制,忍不住朝下骂道。要是这帮人的话传出去,晋王要拿着这个砍了他的脑袋,他跳进江里也洗不清啊!
“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晋王忠义无双,怎么会如此小肚鸡肠?几年前孙逆怎么排挤晋王,晋王哪一次没有忍让?说到底,还是有些人,觉得我们只会保护陛下,不会打仗!”
“去他娘的,磨盘山的功勋也有咱们的一份,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要是没有咱们守着陛下,他们怎么安心打仗?”
各种为自己人洗白的言论漫天飞舞,此处又都是自己人,互相诉苦互相吐槽,让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孙崇雅耐心的等着这帮人的怨气发酵着,待到一些人忍不住挥舞起拳头,才堪堪张开金口:“其实啊,那些人看不起咱们,也有道理。”
不待有人质疑,孙崇雅接着说下去:“咱们磨盘山之前还打过什么大仗?我是不记得了,大家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吧?军队,自然就是谁打仗打的好,谁厉害。晋王让咱们排在前面,就是想给咱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大家和我离开禁军以后,受了很多委屈,吾为了让大家少一点委屈,拿着其他人的军饷和物资补贴大家,可这么一来,那些人必不愿乖乖听从于吾,多半阳奉阴违,到时候战局失利责任却都在吾,所以吾只让大家和我一起。”
“虽然咱们只有四百人,但是,城内打成那样,已经有我们的内应了。只要吾等一到,城门就会洞开,再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缅王给抓了,绑起来丢到晋王脚下,从此以后还有谁敢于看不起吾等?”
“就缅甸那种长矛都没摸过几天的杂兵,在咱们的人里,就是一个背盔甲的辅兵都不如,咱们还打不过辅兵吗?”
一面夸大功劳,一面用嘴皮子减小难度,孙崇雅成功的调动了亲兵们的积极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了最好的利用这个积极性,孙崇雅向后派出了一名亲兵去通报晋王,自己则带着四百人轻装上阵“冲”向阿瓦。
与其说是冲,不如说是小跑。在这个日均行军不到20公里的年代,这样的小跑已经是飞速了。
最前面的五十人背着短鸟铳夹着长矛,充当全队的前锋。他们携带的武器最重,所以身体自然也是最好的。原本,这些人应该围绕在孙崇雅的身旁,现在却被放到了前方当做尖兵。孙崇雅很清楚,在巷战格局下,若是视野不够好,多少人都不能保护自己不死。
赵警帆怀中揣着两颗掌心雷,背上背着一把铁胎弓,而近战兵器只有一把腰刀。作为一名属于将领亲兵的总旗官,赵警帆的营养足以支撑他的双手拉开那把铁胎弓。他双手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