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梭在成堆的缅人之间---这些都是明军抓到的战俘,现在被集中在城内一处就地看管。朱由榔让城内遭受过缅军掠夺的明人都出来指认抢掠他们的人,于是少年如愿以偿,有了报仇的机会。
三个缅兵是一齐被俘的,看到曾被他们押到城外的少年,脸上都流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其中那个小个子的缅兵还试图用缅语说些什么。少年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可想到自己的妹妹,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着他们拳打脚踢,看着拄枪挎刀的明军,缅兵又哪里敢还手?只是不住的叫着饶命。
边上的明军则站在一旁当起了吃瓜群众,任凭少年在自己的仇人身上发泄那点儿力气。
“打累了吗?”
“谢各位军爷,打够了。”少年朝着他身旁的士兵深深一揖。
“那就拖走吧。”
这些战俘立刻被跟随他们的明军拽出来拖到城外,押到一处早就被清理好的空地上。天黑之前,城内仅有的三户明人家庭找出来十几个曾经抢掠过他们的缅军战俘。
城内的缅人此时也都被明军驱赶了出来,乱哄哄站在空地靠城墙的那一侧。一些机灵的人已经猜到,这些明人要杀人了。人群中不禁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时,明军又从城内往城外带人,几个衣着华贵的领主被一路拖行到空地上,同那些臭烘烘的缅兵扔在一起。
看到时候差不多了,远处的朱由榔挥了挥手。沐天波带着一名通事走到了人群面前,开始
用大白话宣读这些人的罪状:“这里绑着的缅兵,都是残害过我大明子民的。而这个所谓的城主,不仅叛离了我大明,而且还随意残害你们。”
“现在,本官想问问,尔等有没有能站出来,揭发此贼残害百姓之事的,说出来有人证或者物证的,最少奖励半石粮食!”这自然是朱由榔的想法,既然没有后世那种用于土改的干部队伍,不如直接上物质刺激,哪怕其中有部分假话也无伤大雅。
通事迅速的把这些话翻成叽里呱啦的缅语。这些话如同一块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湖水中,泛起了巨大的波涛。在短暂的沉默后,一旁的围观群众哭天抢地的大声怒骂起来。
沐天波让通事一个个点人出来诉苦,自己则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幅前所未有的景象担心起来:“这是在缅甸,按照陛下所说的分田聚心之法倒是可行,隋唐之时的均田制和此也有共通之处,可此法若用于内地,怕不是聚心,而是散心了!”
面前那些衣衫不整,皮肤黝黑的农人的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随着一个个苦命人的大声诉苦,大家发现,原来这位领主老爷和他的家人干了这么多坏事。愤怒的人群中飞出了一些石块之类的东西,若他们不是穷的连草鞋也不敢扔,老爷们恐怕是要被熏死了。
沐天波心中的担心转化成了畏惧:“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唉,陛下这样难道是先王之道吗?若是处处如此,那些士绅怕不是都要投了鞑子?若是士绅纷纷投鞑,大明在神州哪有立足之地?”他不仅仅是畏惧这些粗鄙之人蕴含的力量,更畏惧朱由榔“一意孤行”,在神州大陆上丧失民心。
沐天波只顾自己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已经天黑了。通事不得不强行结束了这场诉苦大会,以免夜间出些什么事情。
“国公爷,”通事转过头来问他。
“行了,让他们开炮吧。”沐天波的思维被打断了,不悦的挥挥手。
一门佛郎机标配五个子铳,也就是说可以在短时间内连续射击五次。虽然这个时代的火炮精度机器感人,但精度在距离面前没有意义----这门黑洞洞的改进版佛郎机的炮口,就在这堆人的十米之内。
“放!”炮手用火绳点了火门上的引线。
随着一声沉闷的炮声,一颗六斤重的铁球被火药气体推出炮口。
炮手迅速填入新的子铳。
“放!”
“放!”
…
一颗又一颗铁球砸在了这群人的肉体上,随后分别在松软的土地上弹跳到了两侧。浓厚的血腥味随风飘散,让不少没见过血的缅人不禁干呕起来。
黑火药的硝烟散去,明军在原地挖了个坑,直接把这些人活埋了起来。而围观的缅人则扶老携幼,带着明人发给他们的粮食回家了。
除了在城内维持治安的士兵,明军没有进城夜宿。一方面是城内太小,房屋不够,另一方面则除于朱由榔的现代人思维:后世的PLA进了上海都睡在大街上,朱由榔觉得明军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进城了吧。
因为暂时解决了粮食问题,所以朱由榔下令全军加餐。听到今天有晚饭的消息,明军立刻忘记了对进城劫掠的憧憬。从城主家里赶出来的猪也被斯养(炊事员)杀了两头,让好久没见闻到油腥味的士兵难得的开了回荤。
而在帐内,朱由榔则让人请来了逃亡朝廷中所有的高级官员:黔国公沐天波。礼部侍郎杨在,还有几个总兵。加在一起不到十个人。
“今日我军大胜缅逆,故朕决定请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