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凤一下子懵了。
兰姐这样,分明是崩溃了。
可该死的,本大爷拒绝当禽兽,难不成还真成禽兽不如了?
他看着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的兰姐,一时间也慌了神。
“呜呜……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是嫌弃我吗?是嫌弃我不干净吗?”
白小凤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兰姐这话。
甲板上,兰姐的哭声回响着。
仿佛利针一样,狠狠地刺在了白小凤身上。
他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静静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件事,他确定自己做的没错。
可关键是,兰姐认为他做错了。
哭声,把游轮上的工作人员吸引了过来,白小凤不耐烦地把所有人全都打发了回去。
轰隆隆……
明媚的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席卷来了乌云,滚雷炸响。
哗啦啦……
没有丝毫缓冲的时间,瓢泼大雨落了下来。
天地,一下子朦胧起来,雨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连接着天地。
兰姐仰头看了看漫天大雨,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冲淡了泪水的痕迹,她依旧在哭,哭的很厉害,撕心裂肺,梨花带雨。
仿佛就像是这突然落下的瓢泼大雨,将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
“冷冷地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凄凉的歌声回响在甲板上。
咦!
奇怪,怎么会有背景音乐的?
白小凤愣了一下,扭头一看,登时嘴角抽搐了起来。
皮皮正盘踞在甲板船沿上,高傲的仰着头,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阴气抵御着雨水,嘴巴缓缓地张合着,唱着。
娘希匹的!
叔叔能忍!
婶婶也不能忍啊!
白小凤一步走到皮皮面前,居高临下怒视着皮皮:“皮皮鳝,你确实很皮呀,连《冰雨》都会唱呢?看来这三百年,你没闲着呢。”
“开玩笑!”皮皮傲娇的看着白小凤,双目中红光一闪:“本座修行三百年,又不是榆木脑袋,当然得游离红尘了,不是跟你吹,本座抗过枪、打过鬼、酒吧蹦过迪、街头砍过人、当年两把西瓜刀一路从蓬莱东路砍到蓬莱西路,江湖上现在还流传着哥的传说呢,你……”
没等他说完,白小凤神情陡然冰冷下来。
一抬手,抓住了皮皮,阴力爆发,右手狠狠地一捏。
吧唧!
皮皮的身躯登时跟个气球似的干瘪下来,两只眼睛更是夸张的暴凸了出来。
“你给本大爷去海里冷静冷静。”白小凤右手大力一甩,直接把皮皮扔进了海里。
甲板上,一下清静下来。
哗啦啦……
大雨依旧在下,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让甲板上流淌起了雨水。
兰姐蜷坐在甲板上,浑身早就被雨水打湿,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
她依旧在哭,披头散发,满脸痛苦,娇躯更是不停地颤抖着。
轰咔!
只是,天上的闪电劈落,掩盖住了她的哭声。
白小凤无奈地叹了口气,脱下了衣服披在了兰姐的身上:“进船舱吧,这样容易着凉。”
兰姐没有起身,她缓缓扭头看着白小凤,泪水混着雨水从脸颊上滚落下来,抽泣着说:“知道么?这天,和当年好像好像……”
轰咔!
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穹。
将昏暗朦胧的天空照的一片透亮。
兰姐清晰地记得,当年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遇到了张岭东。
那一年,她五岁。
父母相继离世,美好的童年戛然终止。
家没了,亲友的冷漠,让她流落到了街头,成了小乞丐。
仿佛和街头的野狗一样,每天唯一的目标,就是活着,拼尽一切的活着。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很大,电闪雷鸣。
街头阴暗的小巷里,她发着高烧,蜷缩在垃圾桶旁,臭气熏天,雨水冲的垃圾散落在小巷的每一个角落。
好冷。
好饿。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努力的想要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一点,因为,这样会感觉到温暖一些。
怀里是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狗,它的身体很温暖,这也是她唯一取暖的方式。
小狗乖巧的伸出舌头,舔在她的脸上,粘粘的、湿湿的,像是安慰。
她就好像怀里抱着的小狗一样,瑟瑟发抖,无依无靠,默默地等着这场大雨过后,去街头觅食,或许能找到别人丢掉的半块面包,那简直是美味,能把肚子填的饱饱的。
轰咔!
一道闪电落下。
小巷口出现了三个矮小的人影。
然后,朝着小巷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