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只身南下,幸得天拿寨大当家常大富收留才不至于颠沛流离。”
听完他的叙述,凌香淡淡地点了点头,“照你看来,能否劝他弃暗投明改邪归正,率底下喽啰投奔大将军虞晚”
话音刚落,陈比利的头就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常大富虽不滥杀无辜,却非常沉迷美色,毁在他手里的良家妇女难计其数为了这一点我曾跟他争过几次。
然而微臣毕竟寄人篱下,寨子里的人又都是他的心腹,我也只好隐忍不言。更何况公主这般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常大富决计不可能轻易放你走的”
言及于此,凌香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既已南下,为何不去汉京投奔我父皇”
陈比利两眼望着窗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良久才悠悠叹道,“一千多名兄弟只活了我一人,我实在没脸面见万岁爷,而且如今朝政不稳,皇上处处被郭世勋左良玉二人掣肘,如果无人引荐,微臣就算去了京城也得不到重用,甚至还有可能被锦衣卫当做叛贼给抓入大牢”
陈比利的担忧也不无道理,现在朝权傍落在火左二人手中,对于他这么一个军功赫赫却没有背景的外来者,必然遭到这两大派系的排挤刁难。
对于纷乱的朝局,她这位饱读史书公主殿下还是看的很清的。凌香低头沉吟片刻道,“陈将军,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们出去”
陈比利给凌香倒了杯水,面露尴尬之色道,“微臣虽然来了一年多,却也只有几十名心腹手下而已,寨中共有八百余人,硬闯肯定不行。
我刚刚听前方斥候来报,有一支明军正从江夏方向快速向南移动,现在距离天拿山不过三十里的距离,咱们何不向这支大军求援救驾呢”
江夏方向凌香美眸闪过一丝亮光,“来军主将是不是虞晚”
“微臣只知道先锋大将姓秦,至于是不是虞将军的部队就不得而知了。但天拿山以北能有这等规模的明军应该就是虞家军无疑”
“姓秦那八成就是虞晚的部将秦伯琼了”说到这,凌香兴奋得露出了嘴角的小酒窝,“陈将军,那就劳烦你用我的发簪为信物,修书一封向虞晚求援吧”
“微臣领命”
陈比利虽然没有第一时间重归明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甘愿就此为寇,只要能救下公主立下大功,何愁不被崇祯帝再次重用
为了不打草惊蛇,陈比利并没有给凌香松绑,给她嘴巴塞上布条后便转身离去。
话说虞家军拔营起寨星夜急行,刚来到紫云山下前军却突然停了下来。
赵寻常正纵马狂奔,一个闪躲不及差点撞到了前面的刀口上,气得他直接破口大骂道“前军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话音一落,只见秦伯琼麾下的传令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赵将军,前面有人截住大军,说要把这封信交给虞侯”
“那人在哪”
“回将军,他留下书信后便跑开了”
那信封是用牛皮纸做的,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边压根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赵寻常将密信一把拿过,拍马驰骋穿梭在队伍里,直接交到了虞晚手中。
得知事情始末后,虞晚也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这荒郊野外的,到底是谁有那么大能耐,不但知道自己的行军路线,还敢将三万大军拦截下来。
虞晚擦了擦白马背上的汗水,眼珠子滴溜转了几圈之后才将那信封缓缓拆开,很快,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枚翠绿色的翡翠发簪。
这饰品似乎有些眼熟
虞晚凝视发簪良久,须臾之后才取出牛皮信封里的密信,信里话语不多,只有短短的四句诗词,他淡淡念道:
“公域霞晚云月天,主迎宾朋意相联。
有缘速来佳人见,难越篱藩天拿山。”
等他念完之后,李来亨不禁跟赵寻常对视一望,“此诗何意简直东拼西凑乱七八糟”
虞晚也淡淡地摇了摇头,然而当他再读一遍之后,脸色却突然黑了下来,“不好,凌香出事了”
看赵李二将疑惑不解的眼神,虞晚将信纸递给了他们道“你们看,每句诗第一个字连起来分别是:公主有难,再结合最后一句,此诗的大意应该是公主落难天拿山”
听完这波分析,赵寻常还是摇了摇头道“天拿山比邻江夏远离京城,公主千金之躯又怎么会去到那种地方会不会有人故意设下圈套想坑害我们”
赵寻常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一枚发簪加一首藏头诗也说明不了什么,大明公主出现这荒郊野外的确是天方夜谭,然而虞晚却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你说的固然有理,然而万一是真的呢凌香的性格我很了解,由于我们突然销声匿迹,她极有可能离京出走前来寻我”
主帅都这么说了,赵寻常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那咱们快点行军,去到天拿山一看便知”
虞晚摆了摆手道,“汉京战事紧急片刻耽搁不得,这样吧,我跟李来亨率领两千兵马前往天拿山,你们继续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