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还是拿不定注意,对文官之首郭世勋说“爱卿有何高见?”
郭世勋向前迈了一步,沉声道“圣上,先是南京后是北京,现在又到了汉京,我大明已三次迁都,难道还要再造一个沙京不成?我朝尚有几十万大军,只要文武同心上下协力,定能击退反贼保全社稷!臣主张死守京城!”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这郭大人行事与以前大不相同阿,居然力排众议,留守京城!
崇祯帝却是眉头轻皱,放眼四望,环顾大殿诸臣,最后目光落在了左良玉身上,“左爱卿有何良策?”
左良玉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沉吟良久后才淡淡的说“诚如郭尚书所说,留守京城自然最好,只是微臣无能,不知道从哪调那么多兵驰援安庆拱卫京师,郭尚书德高望重,足智多谋,想来应该手握雄兵,能解决这燃眉之急吧。”
郭世勋哪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冷笑片刻才说道“左尚书贵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大明朝军权尽在你手,老夫又何来雄兵之说。安庆虽然陷落,但随州、荆州、长沙三镇仍有大军三十五万,京城守军又有十万,左帅何来无兵可调之说?”
这两位重臣向来不合,朝廷上也随之分为两大派,一派是以左良玉为首的武官派,手握兵权实力强悍;一派是以郭世勋为首的文官派,多是湖广一带的地方豪强、名门士族,控制着汉京朝廷一半的钱粮赋税,之前拘押崇祯等人的翟拥军便是他们的一员。
这两派明争暗斗,相互攻讦,可谓是水火不容。
左良玉脸色凝重面不改色地说“张献忠随时有可能率军来犯,一旦荆州失陷,大西军半日就可抵达汉京城下,因此荆州大军绝不可轻动。”
“随州乃我大明之北大门,担当着防范李闯賊兵的重任,也不可枉动。”
“南方素来不稳,云贵一带的土司频频做乱,一旦长沙府兵出动,夷蛮必定伺机侵城,到时便连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因此,微臣奏请圣上早日迁都长沙,然后再徐徐图之!”
一时间朝堂上或主张迁都,或主张留守,两派争论不休,吵的面红耳赤。
看到如此场景,崇祯不由得怒上心头,站起身来,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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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红瓦巍巍,坤明宫里,林皇后正在跟凌香公主、四皇子用着膳。
林宛儿本是湖广名门林家的大小姐,芳龄二十四,容貌姣好,温婉大方,颇有主母风范,乃崇祯帝新册立的皇后。
这三人年纪相差不大,倒也很合得来,有说有笑地边吃边聊着。
“母后,皇姐,咱们接着上次讲,话说我因缘际会进入了水帘寺后,没想到消息走露,被几千个敌人困在桐柏山顶,我本来已插翅难逃,抱着必死之心,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后来怎么样?”
两位绝色女子均放下碗筷,饶有兴趣地看着朱慈照。
见状,朱慈照说得更加有声有色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后来虞晚大哥坐着一顶帐篷飞到桐柏山顶,然后就这样大摇大摆带着我飞走了,想起那帮人在地上追赶我们的样子就甚是好笑!”
“皇儿又诓骗哀家,哪有能飞的帐篷?”
林皇后甜甜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朱慈照却急了,言辞凿凿道“儿臣说的句句属实,那帐篷确实会飞,是用上等丝绸和牛皮纸做的呢!”
原来,虞浪子托自己找那么多丝绸纸张是为了这个用处。没看出来,这这厮流里流气的,还挺心灵手巧。
提到虞晚,凌香赶紧问道“皇弟,虞晚后来如何了,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本来我们是一道回来的,只是回到英山县时,听闻了安庆失陷的消息,虞大哥便派人先送我回来,他到前线参战去了!”
安庆沦陷的消息早传遍了整个后宫,每个人都为此惶恐不安,只是没想到虞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居然也卷入了其中,希望他平平安安才好。
虞晚护驾南下的壮举人人皆知,林皇后自然有有所耳闻,没想到此君是这般的忠君爱国,安庆失陷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却为了国家安危甘愿献身。如此大丈夫的行经,让林宛儿不禁肃然起敬,对他愈发的好奇。
三人聊的正起劲时,却突然听闻外面的太监高声大喊“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准备,却见崇祯帝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余怒未消地坐在椅子上。
“万岁爷,何事如此大动肝火?”
林宛儿沏了杯茶,笑吟吟地端了上去。
谁知崇祯看也不看,拿起茶杯便“啪”地摔到了地上,吓得一众太监宫女连忙跪成一片。
“你们先下去吧。”
林皇后屏退左右之后,凌香公主也一齐上来安抚崇祯的情绪“父皇消消气,别伤了龙体。”
崇祯向来溺爱凌香公主,见状也只好深深叹了口气,“诸臣误朕,断送江山!”
“朝臣又吵起来了吗?”
后宫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