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一缕缕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灶间冒出,将整个小山庄的上空,蒙受上一层青色的薄雾。
作为中高阶玄修,可以咽丹导气,息精养神,不食人间烟火,但低阶玄修还是离不开这一日三餐的饮食。
灰袍少年从圄空魔函中现身,一眼就看见眼前的这个小山庄,户户外围密密的竹篱,内修宽敞的竹屋,门口栽有参天大树,山道小路两旁绿草依依,一派清清雅雅。
这时,虚儿在祝贺之余,不忘给圄空魔函中的小尊主传来讯息,此处百里范围内无中高阶玄修的影子,更无大修士的玄婴神识追踪。
灰袍少年的心才算定了下来,他四下打量,心中却在思考,如何解决梅影、郑庄主等一干人的去留,成了他的首要任务。
突然,不远处传过来一声咳嗽,灰袍少年的天妖元识,已经发现一位老者从附近一户院落中迈步而出。
那老者年近六旬,须发却皆是乌黑发亮,一副保养有素的样子,只见他身穿皂色修袍,腰系黑丝条,足穿兽皮靴。
灰袍少年立即上前,恭敬见礼:“老丈,早上好,请问此处唤作何名”
老者细细打量了少年一番,拱手答道:“小哥不必多礼,此处名唤静庐,疏竹山脉中的一个小山村。不知小哥是从哪里而来的”
灰袍少年恭敬答道:“小子从龙蟠古城赶了几日路,一时贪行,才路过贵地,不想遇上了老丈。”
老者这才松了口气,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热情邀请道:“小哥你小小年纪,修为就如此高深,一定是大门派外出历练之人,一路风霜辛苦,请到寒舍一坐,顺便儿吃点膳食。”
灰袍少年见老者不像山野村夫,颇有见识,心中一松,就客套了几句,跟着老者踏入那户院落。
老者顺手在院门上插上一小竹竿儿,将灰袍少年请入客厅。
院中约有十数间房屋,前厅后舍,小巧不失精致,院内栽满玄草野花,碧竹嫩笋。
一入堂厅,灰袍少年就看到满桌的酒菜,虽然不是佳肴异果,只有黄花菜、马蓝头、枸杞齿苋、蒲根扁尖,几般野菜,青香扑鼻,烝鸭、烝雀、烝鸡、烝鱼,诸品荤菜,香嫩无比,但色香味具佳,逗人食欲大开。
一时间,院内的花香、草香,伴随着屋内的菜香、酒香,让人直想饱食酣醉一番。
双方一番客气,再度叙礼,老者和灰袍少年才按主宾坐定。
老者盛情为灰袍少年倒上一杯灵酒,酒色如蜜,醇美如怡,才开口道:“荒山野村,没有什么好招待,请小哥不要见怪。”
灰袍少年起身谢道:“小子无故讨扰,此情难报。”
老者忙请灰袍少年坐下:“千万不要这样说,先请吃酒。”
二人一连相干了三杯灵酒,老者才自我介绍道:“老夫人称庐公,在静庐村生活五十余载,从未见过小哥这般希世俊才,小哥怕不是泊州人氏吧”
灰袍少年点头称是:“小子姓花,莉州人氏,要去舞州观摩天骄榜比赛盛事,一路上贪行,才经过贵庄。”
老者惊道:“老夫听闻莉州到此,隔了瀑州、馥州、鼓州、钟州,路程十数万里,此去舞州,还要过蔚州,路程也是数万里。小哥一人,纵横近二十万里,真是不易哪”
灰袍少年笑道:“小子不过仗着玄器精良,才冒然跨越数州,一路跋山涉水,才有缘见到庐公您这位前辈。”
老者摇头自叹道:“惭愧惭愧,小哥休提前辈二字,老夫修炼六十余年,不过刚刚迈入玄珠境三层,与小哥的玄源境七层高段相比,简直白活了这么多岁数,真是一年如一梦,百岁真过客。”
灰袍少年知道他的落寞之意,一个饮风餐露,专心修炼的玄修,年近七旬,才混到玄珠境三层,至少是五年当一年过了,如何叫他不感慨伤心
灰袍少年一时不知怎样安慰他,老者却又恢复平静神态,道:“小哥,不好意思,老夫坏了你饮酒的雅兴,真是老了,常常沉湎往事,见人就诉苦。”
灰袍少年听得,慌忙说道:“小子也是运气好,相信庐公您也会时来运转,修炼上如蜂作巢,岁岁添蜜汁。”
老者脸色一喜,不觉大笑道:“多谢小哥吉言外面有同村乡民来贺。”
果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好多人抱着酒坛,端着菜,相拥而来,老者忙起身往外迎去。
“庐公,来贵客啦”静庐村的山民听闻有外乡客人到来,便家家携酒拿菜,前来相贺助兴。
地处疏竹城荒野的静庐村,为了防止出现“美女生山谷,不解歌与舞”的窘境,建村以来立有一个规矩,凡一家来客,等于全村的来客,这样就能让全村山民拓宽眼界,也可以一解寂寞。
庐公在此地结庐而居,五十余载,算是本村的前辈人物。他筑基多年,开过眼界,与不知世事的山野村夫不同,村民平时以他的马首是瞻,今日看到他门前的竹竿信号,自然惊动了全村。
大家都赶到庐公的院内相聚,一下摆出好几桌酒菜、肉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