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襄镖行签发给货主的镖单,一式三联,这一份是准备交收货人签字的收货联,由押运镖师随车携带,上面清清楚楚盖有他管大掌柜的印鉴。
管大掌柜硬着头皮,大声辨解道:“城主大人,这确是本镖行接的生意,但这车玄茶有何问题,小民确实不知!”
“什么问题?这是一车私茶,你会不知道?”朱城主收起镖单,冷笑道。
管大掌柜咬咬牙,坚持道:“城主大人,小民的武襄镖行一贯奉公守法,从无作押运私茶之举,城主此话可有证据?”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城主若无十足证据,岂会亲自上门。”朱城主一挥手,城卫从院外押进来几位镖修和一辆镖车,正是派往莉州长谷镇的镖修们。
“我武襄镖行确实不知此事。”管衡一狠心,推得一干二净:“州主大人和城主大人都是下过命令的,不得押运私茶,我武襄镖行焉敢抗令?他们如果私押私茶,也与我武襄镖行无关。”
几位镖修脸色熬白,纷纷叫冤道:“大掌柜,我们可是奉命押镖,怎么成了与武襄镖行无关?城主大人在此,大掌柜,您可不能过河拆桥,说昧良心的话。”
朱城主冷笑看着管大掌柜,怒道:“管衡,你武襄镖行擅自押运私茶,公然违反州主大人的律令,该当何罪?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本城主,根本没有州主大人,实在狗胆包天,本城主岂容你如此放肆妄为?”
朱城主越说越激动,口沫星子乱喷,弄得管衡满脸都是。
“城主大人,”管衡又不敢擦掉,硬挨着道:“小民确实不知内情,实在不知他们为何要押运私茶。小民最多管束不力,请城主大人明查!”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巧辩,死不认罪!”朱城主脸色阴沉,怒喝道:“管衡,这些镖修都是你武襄镖行的人,这镖车也是你武襄镖行的车,车上的私茶也是货主在你武襄镖行交的货,人和镖车都是从你武襄镖行起程,镖单上也是你管衡盖的印。”
“城主大人,容我查一下。”管大掌柜在一头雾水中,想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朱城主怒斥道:“好,镖行接运玄茶生意,历来验明有无官方纳税凭证,留单备验,如果这是官茶,你必定能拿出官方纳税凭证!本城主给你这个机会。”
“来人,给城主大人拿那单官方纳税凭证!”管大掌柜的心还存有希望,希望手下去找那张至关重要的证据。拿出那单官方纳税凭证,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没有人应答,管大掌柜又重复一遍命令,仍然没人应答。
“怎么回事?”管大掌柜回头看去,从韦大胖子和十位镖行骨干哂笑的眼神中,他读懂了一切,根本就没有那张官方纳税凭证。
算计自己的,正是这帮平时自称兄弟的下属,好一个绝户计,一个酝酿已久的,绝妙的计谋!
他顿时感觉跌落万丈深渊,浑身冰凉,一腔怨怒,只化作一句话:“你们,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兄长?!”
管大掌柜的玄力还没有使出,城卫们早已围了上来,一根锁链套住了他,将他掀翻在地,城卫的刀剑,纷纷搭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好个罪犯,想活命还不束手就擒!”
管大掌柜悲愤之极,哪敢挣扎,只好大声叫道:“城主大人,我冤枉啊!”
“冤枉个屁。”朱城主骂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喝骂道:“管衡,你以为自己是飞梁城一个镖行的掌柜,就敢擅押私茶,本应砍首正法,我念在管族的面上,就免了你的死刑,判你下狱服刑几年。不过你的个人财产,一律没收充公。镖行股份,也在没收之列。”
管大掌柜气得大叫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差点溅到城主大人,昏厥在地,被两个城卫左右架住,拖了出去。
这时韦大胖子嘿嘿谄笑,上前行礼,赞道:“大人真是仁至义尽,想这管衡,一贯目无尊长,目无法纪,行为肆无忌惮,大人依法处置,我等飞梁城小民心服口服,佩服之至!大人请厅里上坐。”
大厅内的酒桌已经撤去,原来满屋的酒气早也烟消云散。
韦大胖子跟着朱城主身后,步步相趋,请朱城主上坐,示意十位镖行骨干退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和一只玄灵袋,轻轻放到朱城主手上,谄笑道:“城主大人,这是管衡的镖行股份,已经转到了大人名下。这点小小心意,给大人泡几杯茶,实在不成敬意,万望大人笑纳!”
朱城主的玄识,先瞄了一眼股权凭证,再扫了一下玄灵袋中的中品玄石,然后不动声色将东西收进自己的玄灵袋,脸上显出一股正气。
“韦大掌柜,这武襄镖行就交给你了。州主大人最近嘱咐过,这飞梁城的玄茶押镖生意,要交给信得过的人经营,你是本城主放心的人,大胆做事,飞梁城是依法办事的地方,谁敢违法给你穿小鞋,本城主绝对不会饶过他!”
朱城主又沉声喝道:“来人啊,去管衡家,没收他的茶庄,将他的财产全数运回城衙,不留一颗玄石!”
两旁的城卫答应一声,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