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和林岚闻言眼中绽放出了希望的光彩,关切道:“真的吗?”
容萱笑道:“当初秋狩的时候,唐宁所做的事你们也都听说过,他表现的十分出彩,更重要的是没有被风采冲昏了头脑,表现的十分知进退。”
“由此就可以看出他心中有丘壑,并不容易冲动。而且距离那场刺杀已经过去了几天了,他的心情应当也平复了不少。”
“所以,他应该确实经过了深思熟虑觉得没有风险,所以才作出斩杀庞昱的决定。”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想的,他去宫门前请罪之后,皇帝并没有将他下狱,而是只将他禁足。”
筱筱和林岚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筱筱嘟嘴道:“唐宁也真是的,既然他不是一时冲动,为什么就不能等待皇帝处置,非得自己动手去斩杀了庞昱呢?”
林岚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个蠢货自己做蠢事,害得我们提心吊胆。”
容萱笑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吧。还有一点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是唐宁怎么会笃定皇帝一定会保下他呢?”
虽然唐宁也姓唐,皇帝也姓唐,但是哪怕事到如今也没人会联想到唐宁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一方面这念头有些大逆不道,另一方面,皇帝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靠打猎为生呢?
林岚娇声道:“哼,等这场风波过去了,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明白,问问他当时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容萱笑道:“所以呢,咱们现在就先不用那么担心,暂时观望事情的进展,如果情形不妙,咱们再想办法。岚儿你在这里急成这样,说不定唐宁这会儿正在府里悠哉悠哉的呼呼大睡呢!”
唐宁的确悠哉悠哉的,但是他并没有呼呼大睡,毕竟他一直睡到日高起,现在一点不困。
现在的唐宁正在和丫鬟们打牌呢,春草跪坐在唐宁身侧时不时伸出纤纤玉手将点心递到唐宁的嘴边。
夏花、秋叶、冬雪则围坐在一起陪唐宁打牌,这会儿秋叶和冬雪正因为悔牌的事拉扯着呢。
室内温暖如春,两人都只穿着短褂,这会儿嬉笑打闹着,倒是让房间里变得活色生香起来。唐宁只是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
这时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催声道:“大人,大人,刚刚听周嫂说,大理寺的官员也都齐齐上书了。”..
春兰嘟嘴道:“大理寺的官员?他们不好好审案,瞎掺和什么?一个个吃着皇粮不好好干活儿,净瞎掺和!”
但是唐宁只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在打闹的秋叶和冬雪身上了。
春草抓了一把点心给小丫鬟,夸奖道:“你做的好,要是再听到了什么消息快点来禀报,姐姐给你点心吃!”
小丫鬟听了捧着点心开心的去了,虽然府外有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守着,但是根本就形同虚设,要打听消息也不难。
唐宁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他猜也能猜到外面一定闹得沸沸扬扬了。他也能猜到现在一定群情汹汹的上书弹劾他,要将他下狱治罪。
不过他还是不担心这个,毕竟虎毒不食子,没听说过谁儿子打死条狗还让儿子赔命的。
正如唐宁所预料的那样,奏章就像是雪花一样飞向通政司,然后被一摞摞的送到乾清宫。
小太监将一摞摞的奏章搬到了乾清宫里,但是皇帝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小太监也没敢打扰皇帝,而是熟门熟路的将奏章放到了木箱子里。
此刻的乾清宫正摆着几个木箱子,其中有两个木箱子甚至都已经满了,里面全是奏章,确切的说是弹劾唐宁的奏章。
皇帝早就提前备好了木箱子,凡是弹劾唐宁的奏章一律被扔到了箱子里,皇帝连看都没看。
因为皇帝根本不需要看就能知道这些奏章里大体写的什么,无非就是唐宁目无法度、狂悖暴虐之类的。
所以皇帝根本就没看,因为唐宁不该被下狱,不该被问罪,不该被处死。因为唐宁是他的儿子。
倘若群臣知道唐宁是皇帝的儿子,还会有上书要求将唐宁下狱问罪吗?
不会,如果知道唐宁是皇帝的儿子,谁都不会自讨没趣的上书弹劾唐宁,要求将唐宁下狱定罪。
问题就在于他们不知道唐宁是皇帝的儿子,而皇帝并不打算说出去。至于唐宁,唐宁当然不会满世界嚷嚷自己是皇帝的儿子,那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事实上唐宁谁都不打算说,而皇帝,似乎也不打算说。
皇帝之所以在乾清宫里直接摆下箱子,这就是在摆明态度,无论是谁上的奏章,都是这个命运。
而且皇帝知道,今天送到乾清宫的奏章,全都是小虾米的奏章,没有一个朝廷重臣上书。
重臣嘛,久经宦海浮沉,一般都能沉得住气。而且重臣怎么可能冲在前头?在怎么也得观望一下风色看看。
乾清宫的大箱子就是风色,这代表了皇帝的态度,任是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