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潮看看女儿,在女儿的手背上拍了两下。
“不错,小恩你也开始真正的思考人生了。你的看法有道理,如果骆口天是我这样的人,那我们用好了,将是我们商业帝国重新跃上新台阶走向世界的一个好机会。如果我们用的不好,可能我们的帝国就难以更上层楼,甚至被破坏掉。你要多体谅口天,不要老是疑神疑鬼的,关键是要信任他,或者至少让他觉得我们信任他。偶尔出去玩玩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的心胸要开阔些,只要他是真正为我们所用,我们可以包容他的一些小毛病。只要大旗帜是正确的方向,那就要向前看,不要斤斤计较一时的得失。”
“爸爸你的意思是,就算他去和别的女人鬼混,甚至生下私生子你都要我容忍吗?”
“小恩,你知道我活到今年六十九岁最大的三个遗憾是什么?”
“爸爸!你现在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遗憾?你不是说要我知足常乐吗?为什么你却总是不这么想呢?”
“你不想知道爸爸的三个遗憾是什么吗?我们父女俩很难得这样好好说说话。让我假装是个充满爱心充满慈爱的父亲,你则做一个贴心、温情的女儿怎么样?”
“假装?为什么不可以真正的做慈父和乖乖女?”
“你也知道,自从你出世之后,成为我的女儿,我一直都在忙碌,一直都在奋斗,一直都在闯荡,很少在家照顾你和你的母亲。可我也是不得已啊,一个男人怎么能够顶天立地,一个男人怎能苟且一生,不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呢?中国古代说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个每个中国男人应该坚持的道德标准。你不是男人,你难以理解男人的追求,我不怪你。如果你生而为男子,尤其是出生在我们这个伟大的民族之中,你就能明白中国男人的使命。”
“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有个儿子,你希望我是个儿子,不喜欢女儿。”
“你错了,我是希望有个儿子,甚至有几个儿子,像罗斯菲尔德家族的五个儿子一样,能够帮助老梅勒创造一个属于家族的商业帝国。可是我并没有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我爱你,我的女儿,我和其他父亲一样深爱自己的女儿。”夏海潮一边说着,一边把女儿拉进自己的怀里,用左手紧紧的挽住夏恩的左臂,夏恩歪着头靠在父亲的胸膛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夏海潮闻闻夏恩的头发,左手在夏恩的胳膊上轻轻的拍打着。
“我想想,上一次我们这样亲密,还是十六年前吧。那个时候你刚刚大学毕业,青春年少,活泼可爱。那个时候,你爱上——”
“爸爸,别说了,那都过去了,就让它永远埋葬吧。虽然我和妈妈常常失望,我们希望你能陪伴我们的时间更多一些。十岁生日那天,我们等了你一个小时,你也没有赶回来;妈妈进手术室那天,你说好赶回来结果还是没有出现;妹妹出生那天你不在我们身边,妹妹遗体见面那天,你还是不在我们身边。太多了,多的我都不记得了,多得我都没有了恨。”
“孩子——”夏海潮把夏恩用力的往自己的身体上拉了拉,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本来软弱无力的夏恩的身体突然却有了一丝丝抗拒的力量。接着,夏恩从父亲的胸口昂起了头,望着父亲英俊且刚毅的脸庞。
“怎么啦?不能原谅我吗?我的奋斗既可以说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也可以说是为了家庭为了家族,当然,肯定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否认,自私也许是你们和我身边的人对我最深刻的评价。”
“我们并很恨你,妈妈不恨你,妹妹也不恨你,我——”
“你很恨我?”夏海潮望着夏恩,因为夏恩挪动身体的关系,夏海潮的左手搁在夏恩的右边肩头上。
“我说不清楚。有时有点恨,不过,更多时候我为能做你的女儿感到骄傲。”
“骄傲?”夏海潮微笑的脸庞升起一层圣洁的父爱的光芒,他喃喃自语,扭头看向窗外。家乡变成了大工地,远处能看到的最后一处自己年轻时候经常上去砍柴割草的小山已经变了模样,黄色的大型工程车正在将这座小山完全从地图上抹去,不久之后,这里将由原来的农村丘陵地形变成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和住宿区,变成逐渐庞大的城市的一个小街区。夏海潮心潮起伏,自己这一代人经历了从旧中国到新中国的几乎一切,目前中国的未来还掌握在自己这一代人手中,虽然在不同领域不同区域已经有大量的年轻一代走到舞台中心,可真正掌握着发展方向发展道路发展资源的还是他们这一代人,就好像他的商业帝国一样。
夏海潮回头看着夏恩,温情的说:“骄傲,你是说你感到骄傲?”
“嗯。因为我和妹妹在年轻的时候都感受到了作为你女儿的荣耀,我们可以骄傲的说我们是夏海潮的女儿。夏海潮一直都是人们议论的人,都是让敌人嫉妒让亲人骄傲的人。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去参加了我的家长会,下周第一天去学校,先是班主任找我后来又是校长找我,因为他们以前并不知道我的爸爸就是您,而您是邻市的风云人物,是邻市的宣传部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