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指了指在对面湖岸上冒着烈日搬运货物的民工:“那些着麻衣的便是二等公民了?”
“不是,他们是一等公民,陛下有所不知,关内不比关外,尤其是应天府,鲜有二等三等公民,大部分是一等公民;
如今时代变了,新式学堂给了一等公民孩童们学习的机会,但也因此家里的开支也增加了;
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人人现在不能只满足于吃饱穿暖,还希望能盖房子,再加上路引制度取消,所以许多一等公民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更好或者自己生活的更好会离开家乡来到南京城务工;
所以南京城的许多辛苦活都是他们在干的。
即便一些商人想用更廉价的二等公民或三等公民,毕竟这些公民不用缴纳福利保障金,也不用给他们休假和休息时间学习时间,即便累死也不必承担赔偿。
但这些一等公民不愿意让二等公民或三等公民夺走他们的工作,说这是夺走他们的活路,要么驱赶走二等公民或三等公民,要么去官府告我们不尊重一等公民,于是迫于无奈,只得用一等公民干这些粗活。”
杨名深说后就看了应天巡抚白允贞一眼:“官府为此也要求我们招募时当优先选用一等公民,但其实是违背我们商业规律的。”
“朕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从商人的角度来讲,肯定想用成本更低廉的二等或三等公民更好,但一等公民和官府不答应是吧。”
朱由检这么一问,一旁的应天巡抚白允贞忙解释起来:
“陛下,这也是没办法啊,南京城去年有外来一等公民一百二十三万人,甚至不少是携家带口的,微臣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呀,不能让他们没活干呀,这些作坊工厂如果不用这些一等公民,你让下官怎么办,总不能白白出钱养活他们,那也会把微臣的应天府吃垮呀。”
“抚台大人,杨某承认你说的在理,当你难道没发现,大量工厂都搬迁到了关外与海外了吗,为的就是因为有更好的利润,长此下去,你们应天府乃至整个大明的税赋就会减少,工业也会因此衰弱的!”
杨名深激动地大吼了起来。
而应天巡抚也不甘示弱地道:“农为本,商为末业,这不是什么衰弱之象,而是大明重归大同的好现象,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商人多了,才使得越来越多的百姓离开了土地,成为了你们盘剥的对象,而你们的贪婪又使得越来越多的百姓累死在工厂,朝廷甚至想加个赋税让百姓们在城镇有个安居之所,你们都要反对!”
朱由检压了压手:“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朕想问问,如果取缔公民分一二三等如何?”
“不可!”
应天巡抚白允贞与杨名深同时回答道,完全没有任何思索。
“说说为什么”,朱由检有些奇怪,这俩人初始还意见相左,现在却为何又出奇地保持一致。
“陛下,应天府为保证一等公民之福利尚且财力难以维持,若一二三等公民和一等公民待遇一样,臣的应天府也只怕得垮了,朝廷估计也支持不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让一二三等和三等公民一样,一等公民肯定不愿意,他们现在很多都是有学识的士子,你让他们抛弃自己的特权,等于逼他们造反。”
应天巡抚白允贞说道。
“若一二三等公民和一等公民一样,商人们依旧没办法通过雇佣低廉价格的劳力来获利,只怕还得去更远的地方开工厂,如果和三等公民一样,如同抚台所说,国内的亿万一等公民不会答应的,他们已经是特权阶层,再让他们放弃特权,他们会没办法接受的,包括微臣自己。”
杨名深说道。
朱由检听后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简直是矛盾的,弄得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但朱由检还是不由得问了杨名深一句:
“既如此,为何你们银行还是在南京莫愁湖,而没有去大明新设的东瀛或者乐浪?”
“银行和工厂不一样,我们更需要懂钱法的一等公民,不需要苦劳力;
微臣宁愿和南京和北京的大学堂合作,提前训练与雇佣几个生员为大明中央银行注入新的钱法管理人才,也不愿意跑到海外去先让一个三等公民学会汉语再让他学会钱法,然后再让他管理钱财,甚至微臣还得保证对他足够信任;
所以银行用二等三等公民是不划算的,至于一等公民的高成本,对于他们创造的财富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杨名深说着的时候,便有两衣冠楚楚的人过来向杨名深和白允明打招呼:“杨先生好、白中丞好,这位先生是?”
“鄙人姓朱”,朱由检戴上了大明最新版的墨镜,以此掩饰了自己的身份,避免被这些大明百姓看出来。
而这两人只是回应了一下便离开了这家茶馆。
而朱由检见此便问道:“这两人是?”
“都是我们中央银行的职员,一个是京师大学堂毕业的,叫刘廷章,一个是南京师范学堂毕业的,唐旭;
其中,刘廷章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