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春日好睡,美人在怀,但朱由检第二天一早依旧就立即召集群臣议事,讯问清军南下之各方面的准备。
当日,太子便被朱由检以南巡视察海塘为由派往杭州,实则是为清军南下可能出现最坏的情况做准备,即有可能会南京陷落。
而朱由检自己这次是不能走的,这一次他要以帝王之尊留在南京。
不但留在南京,朱由检还要去战争最前线即扬州,他要告诉整个江南士绅,他是有信心击退鞑子的,而也因此要提升江南官民战胜鞑子之信心。
与昨年李自成攻进北京前夕不同的是,此刻清军南下之际,江南士民积极性明显要提高不少,主要是因为清军之剃发令在甄别忠奸的时候也进一步激发了汉家儿郎的民族意识。
再加上江南一旦失守,便无可退之地,而且大多在朝官员和军中战将几乎都是南人,也就是说江南便是自己的家园,若如家园再不死守,还有何处需要死守。
这一次,也没有御史言官为难,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清军南下的事上面。
当日朝堂之上,朱由检也只说了几句勉励群臣继续维持京城稳定,按照以往一样办事,统筹好全局的话后便登船去了镇江。
不过,一到镇江丹徒,朱由检便见昔日与李香君相识的临江楼此刻居然还亮着灯,朱由检便命人去询问一番,同时也不由得出了船舱,看着江面上夜船俱是灯火辉映,如流星璀璨,浮于墨黑色水波之上,荡漾着春月。
这些江面上的夜船俱是随同朱由检御舟一同北上之战船,既有浩大如移动城堡的硬帆福船,也有轻曳如平湖小岛的软帆西洋战船,浩浩荡荡数百艘将一个长江水域挤得满满的。
这与朱由检去年南迁时大为不同,到时候清军真突破扬州城,南下到这长江边,光是这数百艘战船上的火炮也够他喝一壶。
“微臣参加陛下”,前去查访的锦衣卫回来禀报临江楼乃是李香君与光明日报的几位编纂,朱由检不由得灵机一动,心想也可以借此让李香君等人为自己做一个特写,并为即将到来的扬州决战做个特写,以此提升江南士绅之信心,以及自己这位帝王之威信更为崇高,便命人将她们叫上岸来。
此时的李香君已挂朝廷翰林官职,自然可以以臣相称,且如今也是一身箭袖锦袍,束冠簪发,却也比朱由检初次见她时平添一丝英气。
而在李香君身后的是两女一男,男者乃是内廷供奉现也在光明日报履职的陈洪绶。
两女却是朱由检平生未识,其中一人甚至对朱由检饱含怒意,眉眼如黛,颜艳如月,却又冷艳如霜;而另一人则是眼带羞色,脸红如桃,低首弄裙。但俱是一袭月白色长袍,作男士装扮。
“这两位学究是?”朱由检不由得主动问起了这两人。
“回禀陛下,此二人俱是光华日报新招的编纂,她叫柳如是,她叫卞玉京”。
李香君这么一说,朱由检便只是微微一点头,内心倒也不由得恍然大悟。
朱由检明白了这叫柳如是的为何对自己面带怒意,想想自己把她那嫌水太凉的夫君给处决,甚至满门抄斩,唯独柳如是因朱由检念她还算巾帼不让须眉故而特旨饶恕一命,令其自谋出路,如今见到自己这个皇上有所恨意自然也能理解。
朱由检作为帝王,自然不必猥琐至极地去和两曾经的秦淮名妓套近乎,他依旧询问李香君为何来镇江。
李香君如今挂了朝职,又是光明日报负责人之一,经常与一干文人士大夫于报刊上唇枪舌战,又与朱由检早早相识,倒也从容自信,说明了自己带着陈洪绶等人去扬州是为了实地了解江北的战事。
朱由检便因此建议她们直接跟着自己去扬州,并言及扬州城下将会有她们想看到的画面,能随帝同行,自然是李香君等人乐意之事,朱由检倒也可以借此将自己在舆论引导与新闻报道上的一些见解告知给李香君等人。
过镇江后,朱由检便很快抵达到扬州城,此时的扬州城倒还依旧平静,也就近卫军第二军一个兵团已进驻扬州府,驻营于万寿镇。
但等到五月初五日,天气逐渐开始炎热时,朱由检已经收到近卫军第一军第二兵团已成功歼灭准塔部的消息,并已渡河南下。
与此同时,近卫军第二军的哨骑来报,已在扬州府上官桥一带发现建奴斥候。
多铎到底不是准塔,尽管他也算是深入大明腹地,但他是带着灭亡大明的目的来的,准备充足,且考虑周全,因而即便有近十万铁骑,和数百门红衣大炮,但也还是派出了大量斥候探明敌情。
更何况,多铎现在赶赴扬州最想要的结果便是在近卫军主力抵达扬州之前,先攻破扬州城,然后再南下攻击近卫第二军,接着可挥师西进歼灭近卫第三军,然后北上歼灭近卫军第一军,实行各个击破的战术。
所以,多铎更需要探明如今的扬州周围情况。
……
“既然上官桥已发行建奴斥候,则说明多铎主力已抵达扬州府境内!”
朱由检不由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