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颔首点了点头,踱步走进了亭中:“朕早在去年六月便已命黄得功与袁继咸募兵百万于赣北、皖西一带建堡接阵,再加上我南京京畿与江淮一带有四十余万大军,左良玉此次举兵篡位是必败无疑!因而,从现在开始,无论前方战事如何,还望诸位爱卿不必惊慌,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朝廷大元帅府与兵部自会应对,尔等只需安抚好民众即可,明白吗?”
“臣等明白!”
一众文武官员齐声回了一句。
朱由检微微一笑,便下令着马士英、路振飞、史可法、王承恩、金炫、韩守敬、何新、刘孔昭等大元帅府机构的人员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和指挥同知李若琏与自己先抄近路下山回宫议决应敌之事。
而范景文和高弘图则留下携太子朱慈烺和领百官完成接下来未完成的祭祀仪式。
朱由检说早已命黄得功和袁继咸早已陈兵百万自然是假话,不过是安抚住百官的心。
所谓军事情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便是如此,大多文武官员并不知情大元帅府的具体军事部署和各地军事实力,自然是朱由检说什么也就信什么。
再加上,内阁首辅范景文和次辅高弘图也都领会得到朱由检的意图,待祭祀一毕,便开始与在朝的同僚们议论起来。
高弘图最先发了言,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原来陛下已经布下百万雄师,如此南京都城可保无虞也!”
“有黄总兵与袁总督的百万雄兵在,又有近卫军的四十余万大军陈兵淮扬江南,再加上左良玉又是倒行逆施,背主弃义,胜利必在朝廷这边!”
范景文也随声附和。
“是啊,当年陈友谅由武昌而来,败于太祖之手;后朱宸濠叛乱,由南昌起兵攻南京,也败于新建伯王公之手;如今左良玉兴不义之师,看来黄公得授郡王位指日可待!只怕阁老未得三公,袁公先得了三公啊!”礼部尚书刘宗周笑说道。
“如果黄袁二人能生擒左良玉,我范景文大可辞官,把这首辅之位让给临侯先生来做(袁继咸的号)”,范景文也同样笑着回了一句。
“我高某自然也是如此,吾等忝居朝堂,不能于前线领一兵一卒杀贼立功,只能于后方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解难,调粮积财,诸位还请毋因在南京而贪图享乐,我等更应鞠躬尽瘁才是啊!”
高弘图这么一说,其他朝臣便回了一句:“次辅所言极是,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范景文微微一笑:“今年注定是风云无常,除了逆贼左良玉,便是建奴南下的事,眼下从山东、河南到中都、淮扬俱是练兵备战,也不知道等到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的时候,这天下又将是如何,吾等只能团结在陛下之英明决策之下砥砺前行,或许两三年,便可海晏河清,到那时躬耕南阳,也不失为活此一生啊!”
“首辅之高风亮节,令吾等佩服,吾等谨受勉励之恩!”
群臣在高弘图带领下齐声回了一句。
没有了党争的朝堂便是如此的其乐融融起来,虽说也都不过是表明和睦,但至少比万历末到崇祯初的混乱要好得多。
太子朱慈烺心情也颇好,看着一干文武官员没有嫌隙,不是对陛下歌功颂德就是畅想大明的未来,以及归隐的设想,他仿佛感觉似乎成了太平盛世的太子,没有忧愁没有困扰,上有父皇之英明,下有群臣之睿智,而自己只需闲敲棋子静读书即可。
……
大元帅府外是风平浪静。
而大元帅府内,朱由检与一干军事体系的官员则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幅中南地图。
马士英弯着瘦削的背,给崇祯帝朱由检等人指着江西北部的九江道:“左良玉现在应该已抵达九江城下,而黄总兵已在九江屯兵五万,俱是他黄得功的精锐,同时,黄得功麾下的两万水军也已封锁从开口镇到湖口的水道,第一场大战应该就在九江城下!”
“左良玉倾全部兵力,根本目的不是为了占据九江城,而是占据江南,如果九江攻克还可,若九江攻不克,他会不会转道从黄梅走安庆攻桐城,然后北下泗州,再进击江南?”
路振飞这时候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史可法听此不由得笑了起来:“辛亏方国安已死,若不然,一旦果然如路公所言,左良玉部由安庆进军,一旦泗州的方国安部响应,我北部防线可就处于不利态势了。”
“这倒无妨,总督袁继咸亲领十万就坐镇安庆,一旦左良玉北上,便会被阻挡在安庆,到时候黄得功也会调兵北上,在庐州与左良玉决战,所以无论他左良玉南下还是北上都绕不开黄得功与袁继咸的人马!”
马士英这么一说,金炫也笑将道:“等到过了庐州便是他的老对手刘芳亮总兵麾下的近卫第三军,微臣认为,挡住左良玉部不是问题,而是如何吃掉左良玉部,且如何吃掉才能对将来抵抗建奴最有利!”
“金爱卿所言甚是,诸位的眼光不能仅仅局限在长江以南,而又纵观整个九州,左良玉这六十万大军,大部分还是被裹挟的普通百姓,是未来抵抗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