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亮时,约后世五点半时分,朱由检就起了床。
自从他成了大明皇帝以来,就一直是这个作息。
陈圆圆服侍他更衣盥洗以及早膳。
按照道理,朱由检应该先去给皇太后请安,但现今的南京没有皇太后,皇室成员凋零得很,只有未亡人懿安皇后资历最长。
不过,毕竟叔嫂有别,且也是同辈,朱由检自然用不着去给张嫣请安。
基本上,陪朱由检用早膳的不是皇后周氏便是贵妃袁氏。
有时候在乾清宫商议政事太晚,朱由检直接睡在了乾清宫,便只能与陈圆圆一起用膳。
朱由检是不喜欢一个人用膳的,所谓秀色可餐,没有美女在旁陪着一起吃,哪有果腹的胃口。
时逢乱世,又非国初,所谓礼节要求也就没有那么严苛,御史言官在朱由检的铁血统治下,也不敢再管皇帝自己如何生活。
他现在已是九五之尊,按照规格,即便是早膳也是极度丰盛的,毕竟一个皇帝的基本膳食配备是一天要盘肉二十斤,汤肉二十斤,鸡鸭鱼鹅等若干。
但朱由检以惜国力为由,一概全撤,现在的他早上不过是白粥一碗,肉饼一个,鸡蛋一个而已。
司礼监秉笔太监韩守敬每每与人说起这个,便是老泪纵横,言及陛下节俭无人能及。
早膳过后,朱由检则开始处理政务,而当值的司礼监太监也会这时候出现在朱由检身旁,从添火加香、回话答应到传膳递水皆由司礼监当值太监来办。
今日当值的则正是王承恩。
王承恩是在北京就跟在朱由检身边办事的老太监,自然也就跟朱由检更亲近些,不过自从王承恩执掌东厂以后,也多了几分杀伐果断的气度。
“收网收的如何了?”
朱由检打了个哈欠,昨晚上与袁贵妃换了个姿势,玩得久了些,使得他现在依旧有些睡眠不足。
“回陛下,方国安的人头,马阁老昨晚献上来了,马得功的人头也在今天早上到了,杭州那边飞鸽传信说,田雄失踪了!估摸着高总兵也得手了。”
王承恩回答后,就把两木盒呈到了御前。
“可惜没有福尔马林,这都是脑科学研究的珍贵标本啊”,朱由检冷冷地暗自说了一句,也没打开看,就让王承恩拿出去着人烧掉。
“这三人一死,陛下卧榻之侧也算大安了,方国安部和马得功部都已经被兵部尚书马士英安抚成功,现在分配于各地卫所,愿意归农的也都遣发,两人的家丁死忠们已被全部处决,田雄部估计也会被高杰总兵吸纳,如今只剩下南京城内的张慎言和他背后那些不安分的门生故吏了”,王承恩笑道。
朱由检微微一笑,方国安、马得功、田雄这三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此时被除掉自然可以让朝局更稳,未来在整个大明,真正能威胁朱由检军事统治的便只有左良玉这一个超级大军阀,怀宁侯孙维诚的三千骑兵此刻也已成了近卫军第二军的囊中之物,被除掉不过是早晚的事。
“左良玉尚还在湖广,这三人一除,再加上孙伟诚已被近卫军第二军包围,他张慎言等东林党也不过是秋后蚂蚱!”
朱由检正说着,太子朱慈烺和他的两个弟弟来到了乾清宫,给朱由检请安。
朱由检便让他们三人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这三个皇子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朱由检便不由得喟然一叹。
虽说满清百般不是,但对储君的培养倒是很有成效,现今当政的顺治小福临兼并多尔衮势力以及他的儿子康麻子智除鳌拜的事,已经在后世不知被拍成了多少清宫剧。
不过,对于朱由检而言,现在太子平庸些也好,不然和自己这个老爹真的争起权来,也是够头疼的。
“传旨给东宫讲官,太子今日下午随朕出宫,功课延迟到晚上进行!”
朱由检说完后便看向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朱慈烺,朱慈烺倒也没有因为晚上还要补功课有怨言,微微一笑,倒也颇有皇室子弟的涵养。
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此刻这少年只怕早已被自己的外祖父出卖,然后生命终结在这十五岁的花季。
如今想想,朱慈烺也是个可怜人。
“朱慈烺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朕没了,你自己应该怎么办,大明交到你手里,你应该怎么办”,朱由检拍了拍这朱慈烺的脑袋,问道。
朱慈烺摇了摇头,呆呆地回道:“儿臣不知道,父皇你春秋鼎盛,会长命百岁的。”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听话的孩子虽说不惹祸却也少了股灵气,对于治世而言,这样的太子以后即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乱世而言,对于他自己对于整个大明江山对于整个华夏民族,都是一件悲剧。
细想想,前世的自己何尝不也是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中,虽说叛逆却也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也是到后来在社会各种碰壁,遇到各种危机后才慢慢学会独立。
或许,太子朱慈烺需要不那么安逸的环境,弘治皇帝朱佑樘虽然个性也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