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信和东西送过来了。”在司马炎阴郁的目光注视下,管家谦卑的低垂着头,说着。
“怜儿的书信?”闻听此言,司马炎的脸略显柔和下来;对于这个女儿,他还是很疼爱,更何况此前被司马攸下令和亲吴国主孙壾,恐怕很难再相见了。
“既然是这样,晚上在正房那里过吧。”
“小的这便派人去回禀夫人。”管家很是恭敬的说着,退了出去。
这一晚得知夫人与王爷一起用膳过夜消息的众妾室,暗地狐疑。
这一晚,郤俭回到自己府邸后,却并未过早去歇息。
郤俭出面,甘始后备,这二人是同住在府邸,这样的安排并非是节省,单纯是为商量事情方便。
府邸说是一座府邸,其实是两座府邸打通建成的,一人一块地域,不会起什么纷争。
在山门,就是这样生活,虽是生活在同一地方,却各有独立空间。
“这是门里送来的消息。”望着一天内第二次收到的门派信笺,郤俭心情很是复杂。
和他有着同样想法,还有坐在他对面的师弟甘始。
这份信笺,同样是雀鸟送来,刚送来不久,以至于到现在还被孤零零放置于桌面之上没有被打开看过。
“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郤俭难得脸色沉下来:“莫非是葛玄算到了什么,门里坐不住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郤俭打开信笺看了一遍,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递交给甘始。
“又一封催促的书信了,看来天下局势对我等不太妙。”
眯着眼眸,郤俭叹了口气:“齐王爷再不下定决心,门中就决定要与晋王朝彻底脱钩,同时要找新的人选来辅佐了。”
“真到这一日,你我也是无可奈何。”甘始微微叹息。
真到了这一日,不仅司马炎可能会丧失师门的辅佐,他们二人可能被当作弃子放弃,到时,数百年修为都一朝成空,只能去冥土转修鬼仙了。
早在被派下山,并且由他们两人持传国玉玺时,二人就已有觉悟。
更加不要说到了司马炎身边,进行多次献计谋算,世间的气数,早已深深缠绕到他们,他们不可能再超脱于外了。
除非最后取得天下之势,或者至少成蛟龙,否则就是极大的反噬。
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至于传国玉玺,反而没有这样危急,传国玉玺是王朝气脉之凝聚,又是死物,就算有滔天孽报,但只是削去些许灵性,等孽报过去,又会渐渐恢复,不会动摇根基。
可是人却没有这样强,再说师门可不单是这一个传国玉玺来镇压气数!
想到这里,郤俭的心情不是很好,在师弟回到自己院落后,他没有入睡,而是来至阁楼,望月出神。
次日一早,在食过早膳后独自出去行走。
因手段了得,平日里又很是低调,喜静喜独,因此郤俭换上普通衣衫出去,并无人意外,也不会发觉。
街道上往来百姓,周围叫卖声音,仿佛都离他甚远。
淡淡的疏离感,让一些见他俊秀而有意张望的少女不敢上前。
郤俭在街上闲逛一圈后,本想返回,突然想到,在这座城池的东门里,有着一座道观,是天师道的人落脚点之一。
脚上下意识的向着那座道观行去,因离的不是很远,他只是步行前往。
眼前的道观看起来不是很大,不显眼。
正门前有十几阶石阶,顺石阶而上,叩打门扉,不一会有道童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来。
“啊,是郤大人!”
因为偶尔来过几次,道童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谁,稚嫩小脸上顿时浮现出恭敬。
谁说方外之人便能免俗了?
这些在红尘中讨生活,有几个能真的超脱?
郤俭甚至想到自己的师门,已是外人眼中神仙之流的存在,不一样派出弟子,来辅佐世间潜龙,预谋一分天下之势?
“吾来拜访观主,他可在?”郤俭问着。
道童重重点了下头,清脆的童音很是悦耳:“观主正在茶室。”
“带我前往吧。”知道对方不会拒绝,郤俭直接说着。
“请郤大人随小的来。”道童恭敬的在前面带路,郤俭走在后面,在穿过一条长长甬路,又走过几个角门,茶室终是到了。
“观主,郤大人来了。”道童在门口说着。
禁闭的门,从里面打开,飘散出来的淡淡茶香,让郤俭神情柔和了少许。
“竟是郤大人到了,快快请进。”那观主很快现身,将郤俭请进茶室。
门从里关好,观主的神情,越发显得谦卑起来;更是重新行礼:“天师道外门弟子张泽见过前辈,您怎么亲自来了。”
很显然,这位外表看上去近五十的道士,只是天师道所收的一位记名徒弟;若是论起辈分来,理应叫郤俭一声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