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君,冬日难过,匈奴人和羌人在冬天杀人抢粮,已然是常事,今年特别凶悍,还杀人,吾等实在过不下去了,听商人说汉地能活,汉皇爱民,吾等拼命逃过来,这些都是同村的村民和族人,我们的村子已被毁掉了,只求能去汉地谋个活路。”
又胡乱说着,村寨中的老朽们说过当年大汉之时的境况,他们才下定决心,到汉地谋生。
杨伊听着凄楚的哭声,先是沉默着,片刻转过头对张牧之说着:“既是如此,你们过去,汉地的郡城县城都设有粥棚,你们可赶去接受救济,再一路南去,自然有人接应,来人,给他们一袋干粮,让他们能行走。”
骑兵行了这百多里地只需要一个时辰,但是这些人起码需要一天一夜行走。
禁卫出行,每人随身带有五天所用的干粮,为的是应付突发情况。
张牧之听到吩咐,将自己随身带的干粮扔给了那汉子,他五天所用,足够这些人分吃一口了,苏湘见此,也扔了自己的干粮。
两人的干粮不算少了,这群不过百十人,能吃上一口就可以了,步行一日夜的话,这一口干粮勉强够到达救济处了。
那汉子接过,然后“啪”的一声跪在雪地上:“谢谢上君,谢谢上君!”
一人一口的分吃了下去,加上本来带着的还有些微吃食,能撑到救济所在了。天天书吧
非是杨伊不愿意多给,两百卫士,再多给几袋也没什么,不过人心贪婪,这就够了,兵士也得备下干粮以防万一。
“好了,咱们继续前进吧!”见此,杨伊淡淡说着,不去看那些流民伏在地上痛哭感谢的模样,杨伊一声吆喝,带人继续向边境奔去。
这一路上,再未遇到流民,血腥气息,却渐渐浓烈起来。
“准备战斗,前面可能会遇到敌人。”见杨伊并无撤退打算,张牧之只好回过身,对身后的禁卫们吩咐说着。
众人应了声诺,越发提高警惕。
又行了十几里路,已然过了边境,也看到路边有着流着血的尸体,不过并未与什么敌人相遇。
“陛下,已过了边境,再往那边去,是匈奴人的地界了,咱们不能向前了。”张牧之这时上前,再次说着。
“张卿这是怕了?”杨伊转头看向他问着。
张牧之肃言说着:“陛下,我等探马前去,万死不辞,但是陛下岂可冒险,再向前,微臣不敢奉命!臣死谏!”
杨伊见了,一怔,片刻苦笑,说着:“唉!倒似朕一意孤行了,行了,算了,回去吧!”
张牧之听了,暗暗松了口气,朝后面一挥手,立刻跟上。
这次杨伊放慢马速,只在不远处转了一圈,不见炊烟,这本来的汉地,被北夷祸害的不轻。
“回去吧。”看见了这边的荒芜土地,杨伊心中已对北疆的情形,有所了解。
这里的情形,已然十分棘手,若是让北夷再继续肆虐下去,只怕日后夺回北疆,没了民,也难以镇守。
这些夷人,对汉民很是残暴,只看这一路走来,地上流民尸体,便能一见端倪。
这时,张牧之催马来至他身旁,低声说着:“陛下,臣听得有一队骑,朝这边过来了。”
此时是在雕阴县,已然过了汉控制线,到了匈奴人的地界,此时张牧之等人是十分小心。
这队骑兵离的还远,马蹄踏地声响还不能被听闻,就被张牧之察觉。
“派几人过去探查下情况,看看对方有多少人。”闻此,杨伊勒住马,吩咐的说着。
“诺。”张牧之应声,来至卫士前,选出几个斥候,列为一队,派了出去。
张牧之本是山间豪族,虽然家祖也是上承之留候,不过他们家这一支已经没落,当初却是逢了大运,有着从龙之功,这一脉却是奋发了。
从隐居山间的豪族,如今已经成为勋贵之家,张家九位兄弟,皆入军中,都是军中司马职位以上,不过九兄弟如今因国事战死都有五位了。
而张牧之的锦衣卫指挥使,虽然看似只是一军卫将,论职位也只是杂号将军,但是位卑权重,权势甚至比得上九卿了。
张牧之选派的几人,极是谨慎,归来时已经将情况打探清楚,却并未被对方发觉。
“这么说,对方只有五十余人,都是骑兵哨兵?附近未发觉有大股敌军?”杨伊问着。
“陛下,正是如此。”张牧之应着。
“而且这股骑兵正朝这边而来?”杨伊又问着。
“是。”张牧之答着。
“那便好,传朕命令,在此等候,消灭这股敌军!”
“诺!”
探查清楚,张牧之自然不会扫兴再死谏了,这一路通道,只要不再向前,若是真有大股敌人来,他也可护着皇帝迅速退回。
接着,杨伊带着几十内卫,在苏湘护卫下,在旁边的一处雪林等候,张牧之死活不肯让杨伊上阵,杨伊只得带十数人在背后看着。
没有一会,敌骑已奔驰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