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只是父母在,不远游,这时天色不早,而且家中惦记,却要返回,贵人邀请,只能推辞,实是惶恐,望贵人恕之,以后某家之人出仕,必来早晚请教。”
这话说的还是恳切,只是说着,却是冷汗浸出,感觉到了一丝杀意。
杨伊沉默片刻,然后才点头笑着:“既然如此,孤就不留了,诸位气度不凡,让孤一见就难忘,以后有机会,必煮茶深谈。”
在李慕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很是恭敬的行礼,然后才告辞,见他们离开,杨伊此时却是握紧了手中剑柄,心中迟疑不定。
这时,李慕一行不过十数人,可所谓白龙鱼服,要杀,只要派一营兵,必可杀之。
但是,这事却也隐瞒不了人,李慕再怎么说,也是东羌猎将,虽然在汉魏之间左右逢源,但是也可以说是汉臣,若是给人知道他无故杀之,只怕天下人立刻将自己视为桀纣之列,甚至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获得诸士族支持,甚至这帝位都坐不稳,更加不要说挽回延续什么大汉的气数了。
虽然一波波杀意,从心中流出,不过片刻之后,杨伊却也是低头苦苦一笑。
人在世上,哪有肆无忌惮的事?就算坐上这至尊之位,也还是有无数事,不能任性而为。
只是这次见到李慕,杨伊的心里,对人才更加迫切了起来,比如去年就想着了罗尚,目前此人,应该还是在微末之间,此人能以军功战之两州都督并列侯之位,命格气数自然是很高的。
只是去年,杨伊曾有意此人,只是那时杨伊还是一名不正言不顺的摄政王,加上当时时间也不足,觉得招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没有去。
而现在杨伊已然登基为汉主,气运凝聚,是招募这人的时候了。罗尚有文有武,也有名将之姿,就算不是顶尖的名将,也是稍逊一些的一流名将了。
这人破阵陷阵,大可用之,像是李慕的几子,可都是大将大帅之才。
就像是那李含,若是此时,各率五百兵对峙,张牧之还可勉强破之。
若是换了增兵至各率五万的话,那么杨伊现在麾下的这几人,张牧之、宁毅、孟犇等人,全部加起来,都未必是对手,就是魏仇、关彝两人才可能抗衡之。
而李氏兄弟,却是五人,加上一个不下于几兄弟的李含,这就难以比较了。
不过杨伊此时却不在意,这些人等,不到气运勃发之时,还不足为惧。
就像是当年光武帝,若是其兄在,也是只能蛰伏,也是当时更始倒行逆施,刘縯被杀,光武帝被迫去往冀州,自己拉队伍,才算是青云直上,奠定了王业。
“可见天命地气也有局限,我最怕的,还是你们跑路啊,那时就潜龙入海,不能制服了,也许我应该招募之,让他们进仕在吾的左右?以就近监督和制约?”杨伊此时皱着眉,想着对策。
人道不是仙道,不是神道,无论什么命格,若是不能集众,不掌大权,就不显大能,可以纵观历史上的那些潜龙,只要让他们独立一方,立刻就是龙入大海之局。
如此想着,杨伊也拿定了主意,要行这“釜底抽薪”之计,使潜龙没有腾飞的云雨。
……
如今之时,随着暖风吹来,这春天已然来了
一片辽阔田野,微风带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新长出来的麦子吹得荡漾,整齐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农夫点点布满其中,勤恳的劳作着。
天空有着飞鸟欢快飞翔,远处群山围绕,山脉青青的淡影,和郁郁葱葱的田野,显的如此和谐。
马蹄声连成了一片,在道路上巡查着。
到了一处村子前,骑队缓了下来,大家都在打量着建造着青砖墙的一处村堡。
“公子,为何允许张氏在此建堡,还让集族而居呢?”此时马亭低语问着。
杨伊对于一些人是很优待的,就比如张氏一族,在杨伊的功业中也是功不可没,就允许下山,并未曾分拆其族,还划出一大片平原,许建堡。
不只是这一族,还有之前剿灭羌族立功的诸族,杨伊都有着一些特权,在此还建立了新县,只是位于山间,如今道路还未曾通畅,不过各族都有人手做工,看着再有两月,也就差不多了。
这时代和后世开明时代不一样,族亲相聚,结村自保,在这个时代,本是常理,岂可卤莽乱之而失人心?
要建村堡,由他们去,只要国势不断进步,终是能容纳,能消化。
而如果对付族亲宗亲这类意识,如果强行干涉的话,就是横暴无道,就是违背民情民心,就事实上做出了劳民刮民伤民的事,必会招致严重的后果,对此,杨伊十分清楚。
人走得太急,就会跌倒;弦绷得太紧,就会断裂。
若是为了人主的利益,过于法令峻急,部下和百姓都会反抗,就像理线一样,越理越乱,这是治国的深奥道理。
见李洹还在沉思,这位新郡郡守,杨伊还是满意的,才能上先天有些不足,但是肯学,也听话,杨伊此时也不多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