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地界,方圆九百里,三山一湖一城池。
东眺天浮山,西望灵虚峰,北临雾茫山,江州城三面环山,官道南通清莲湖。
清莲湖畔的清莲村,依山傍水,景色秀丽,一条小河把村子一分为二。
村里的村民祖祖辈辈以打渔为生,原本物产富饶的清莲湖足以养活周边几个村落,可是村民们却常年饱受清莲湖霸铁骑帮的欺凌,每个月向铁骑帮交完俸钱之后,所剩的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清莲村分钱姓和李姓两大家族,钱家居河东,紧靠天浮山;李家住河西,相邻清莲湖。
虽是同一村子,但两大家族一向不和。钱家依仗财大气粗,在村子里骄横跋扈,李家大多是老实本分的渔民,虽然两家经常矛盾不断,但李家总是能忍则忍,很少去计较。
时值傍晚,落日余晖,村口柳树上两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村民们脸上洋溢着难得一见的笑容。
今天是李家李德顺的六十大寿。李德顺为人乐善好施,在村里德高望重,倍受敬仰,拿手绝学“虹影拳”名扬周边数十里。
此时李德顺家张灯结彩,前来帮忙的村民们络绎不绝,忙活不迭。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青石院落里,一布衣少年口中轻吟。但见少年生的丰神俊秀,目若朗星,眉如墨画,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粗糙的布衣下仍掩盖不住其玉质金相!
此时的凌少云眉头微皱,似乎心中有挥之不尽的烦闷,墙外的喜气仿佛丝毫没有感染到他。
“云儿!”但听到一声轻唤,一位四十上下,端庄秀丽的妇人走出房门,看向院落里的少年。凌少云回过神来看着妇人道:“娘,唤孩儿有事吗?”
妇人乃凌少云的母亲萧红燕,看着儿子郁郁寡欢的样子,萧红燕自然明白儿子心中所想之事,不由得一阵痛心,轻声道:“云儿,今天是你李伯父的六十大寿,娘不便前去,你带上两坛果酒前去祝贺一下。”说完便忧心忡忡的转身进屋。
凌少云应了一声,随即提了两坛果酒出得门去。凌少云自幼和母亲相依为命,在母亲的教诲之下修文习武,每日吐息纳气,十几年如一日,只知道自己练的是一种剑法,却从来没有用过剑。
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孤独落寞伴他长大,纵然心志已经磨炼的坚如铁石,然而母亲却是他可以拿命去换的人,他谨遵母亲的叮嘱,很少在村子里走动,从不在人前显露。
近几日心中的苦闷越来越强烈,因为他从来没见过父亲,也不知道父亲叫什么名字。母亲不说,他也绝对不会去问。
天色已渐昏暗,凌少云走进李德顺家院子,此时已经是宴席摆开,前来祝寿的人还真不少,众人围着一名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老者贺声连连。
老者便是李德顺,只见他双手抱拳一一回应着众人,整个李家院子显得热闹非凡。
“云哥哥”听得一声银铃般的娇呼,一只青葱般的玉手挽住了凌少云。凌少云侧身一看,一位眉清目秀、娇小玲珑的美少女正微微含笑的看着自己。
这位美少女正是李德顺的掌上明珠李月儿,凌少云和李月儿算得上青梅竹马,自幼一起在清莲湖边玩耍,只是长大以后才略有疏远。
凌少云被李月儿紧紧的挽着胳膊,不由得心神一荡,面色微红的说道:“月儿妹妹,得知今日是你父亲六十大寿,我带了两坛果酒略表心意!”
李月儿挽着凌少云俏皮的说道:“云哥哥,好多天都没见到你了,想到今日你肯定会来,月儿正想你呢!”
凌少云轻咳一声,看着眼前这位婷婷玉立的美少女,报以无奈的一笑说道:“近来一直帮着母亲打理家务,故而没在村里走动,走吧,带我去见你爹爹。”
“我爹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李月儿说完拉着凌少云向李德顺走去。
来到李德顺跟前,放下果酒,凌少云身躯微躬,彬彬有礼的说道:“少云见过李伯父,小侄给您拜寿来了。”
李德顺满面笑容的看着凌少云连声说道:“好好好,少云侄子,来了就好,等会儿好好陪老夫喝一杯。”凌少云应声道:“一定。”说完就被李月儿拉着向人群走去。
李德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叹道:自己是习武之人,膝下只有这一女,眼前这孩子已是翩翩少年了,虽然生的清新俊逸,仪表不凡,可惜了一表人才却手无缚鸡之力,尽显文弱之气,唉,倒是有点不尽人意。
掌灯时分,院落里已高朋满座。此时,又有十多位前来祝寿的人走进了院子。
为首的是一位中等个头,身着青色长袍,脸颊削瘦,形态猥琐的老者。老者身旁紧跟着一位年纪二十五六,油头粉面,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子,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情,鄙夷的环视着众宾客。
众人看到老者后纷纷起身,李德顺一见,心里一沉,连忙迎了过去。
此老者在钱家排行老三,名叫钱如贵,老大老二早年移居江州城。紧跟在老者身旁的男子是钱家老二的儿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