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孟养,留下一支部队断后,伏击可能追击的敌人。”东吁大将似乎颇为谨慎,他见铜壁关久攻不下,于是便带着士兵返回孟养,并分了一支莫约六七百人的部队殿后。
一旦囤在铜壁关的九州军士兵出关追踪,殿后的部队会在山林间对他们进行伏击,待杀退了九州军以后再撤回孟养。
见布置妥当,东吁大将便带着主力离开。
铁壁关外,有一支只有千余人的士兵快速在丛林间穿梭。他们是长期生活在山林中的苗族土司士兵,对于山林再熟悉不过,健步如飞。而随同他们前行的广南府宣政使陈昱,总兵张富等人就要吃一些苦头了,他们体力不差,但是不熟悉在山林间行走如何才能节省体力。
“我们的族人就是这里最强的战士,只是我们平日里缺少兵器罢了,我们想要锻造出稍微好一点的刀剑十分困难。”同样跟过来的广南土司侬绍周背着一把弓箭,穿着轻甲。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杀,但仍然有年轻时的凶狠。在云南布政司,土司数量众多,彼此之间争夺地盘的情况太过常见,这些能够担任土司头领的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要拼命的。
“希望我们能够及时截断他们的退路,别让他们逃脱了。”总兵张富说道,身体都在颤抖。
他这个总兵也只是维持治安,有个两三百人,多是为了维护广南府的治安,帮助民众处置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取代解散的土司军队。但现在云南布政司突然沙场秋点兵,他们便自告奋勇前来充当南路军包抄越境的东吁士兵。
“放心吧,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左右迂回他们的后方,此战我们必胜。”陈昱激励众人。
“这些族人可都是我们土司中追随过我的勇士,当初和沈家为了争夺田地,对砍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侬绍周自豪地说道。
“侬绍周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还想要干架?说起来我们两家斗争了几十年,现在突然握手言和,我还总是有些不习惯。”富州土司沈家沈明通为了包抄冒进的东吁军队,也一同前来。
“不砍了不砍了,有这个精力不如去砍东吁士兵。”侬绍周挥舞了手中的宝刀,“老子这口刀搁了好几年,都快生锈,不知道还使不使得动。”
进攻铜壁关的东吁军队向后撤退三十里地。东吁大将骑在为数不多的站马上,面露不快。这次虽然剿灭了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思华一伙人,但是叛军首领寻得了铜壁关的庇护,始终会是心腹之患。
“将军,后方的伏击部队与云南部队交战,他们果然打算趁着我们撤退追击我们。”一个后方的士兵纵马前来向东吁大将汇报。
“我们攻打大明的铜壁关,自然是打了大明朝的脸面,他们皇帝一向最好脸面,如果守将不不象征性追击,又如何向他们的皇帝交代?我猜测他们最多追五里地,被我们的伏兵截住一阵厮杀,就会返回铜壁关。”
“不过将军,铜壁关以北好像不是大明朝了,他们换了皇帝,最近两年都在变革,听说一大批土司都失去了权力。”
“换汤不换药罢了,估计和二三十年前没有什么去呗。”
东吁大将似乎是很熟悉云南布政司的军队作风,信心满满。
过了半个时辰,又有后方的士兵纵马前来。
“将军,从铜壁关涌出来了更多的敌人,从千余人变成了几千人,伏击部队已经做好了不敌速退的准备,提醒我们快速撤回孟养!”
东吁大将微微变色,但还是笃定自己的判断:“他们多派一些将士出来只是为了营造声势,不要慌张。”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回后方的士兵带回来了更糟糕的消息。
“伏击部队起初设伏成功,打死了对方几十人,不过对方出关的将士越来越多,反而对伏击部队形成了反包围,伏击部队已经被攻破,正在溃退!”
这回东吁大将终于沉稳不住了,他脸色变得苍白:“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不用请示朝廷就敢真的开始反击了。”
“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很快我们殿后的部队就会溃退而来,到时候可能会连累我们的主力。”他身边的副将对他问道,全然不知所措。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追击我们,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待附近部队溃退而来,倘若铜壁关的敌人趁机追击而来,我们再给他们设伏,趁机消灭他们!”东吁大将手中兵马折损,铜壁关下方阵亡了一批将士,又分兵几百伏击,只剩下两千多人,但是他又极为大胆,想要运用虚虚实实之法取得大捷。
“再次设伏?!这般太过冒险了罢!”副将都觉得这个想法是在玩火。
“兵行险招,犹如剑走偏锋,与其败走,不如想办法险胜。”东吁大将说道。
就在东吁将士在犹豫要不要再次设伏的时候,丛林中突然有漫天的箭雨射出!一支支冰冷的箭矢嗤嗤地刺破空气!
锋利的箭矢贯穿毫无防备的东吁士兵的胸膛,这些中箭的士兵临死前都不知道弓箭是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