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魏征对狄仁杰叮嘱道:“长孙无忌此人心思难定,你年轻气盛不可跟他走的太近,甚至还要小心提防。”
狄仁杰没有想到魏征竟然对自己这么好,寻常人不可能会提醒自己这些东西,这都是官场大忌,谁敢说保证说自己跟长孙无忌没有其他关系?
才跟着魏征没几天他就这么推心置腹,可见他对狄仁杰的看重。
这是因为狄仁杰不了解朝中局势,长孙无忌历来跟魏征不属于一个派系的,当年魏征辅佐太子李建成,长孙无忌设计了玄武门,两人可以说是由来已久的政敌死对头,长孙无忌说他两句坏话那是轻的。
再者说了,长孙无忌曾经得罪过白凡,而魏征跟白凡可是出了名的知己好友,自然也就对狄仁杰好一些,而且白凡书信中说的明白,这孩子是可造之材,需要好好打磨教导。
“多谢魏师指点,学生记住了,师父说过那人是个笑面虎,虽然有着一肚子才华,可惜却气量狭小。
这一点,学生从读他的唐律疏议就能读出来了。”狄仁杰诚恳的说道。
魏征倒是没有对白凡如此评价长孙无忌感到意外,但是听到狄仁杰竟然也有此见识,这就让人感到惊艳了,他才十四岁,真的有这个本事?能从一本书中看出一个人的心性?
“小子,不要胡吹大气,长孙无忌纵横官场多年,深藏不露许多人朝中老臣都看不明白,你一个蒙学稚子也敢如此评判?他闭关三年精修出来的唐律疏议,被陛下交口称赞,是我大唐如今推行的第一律令,你也敢非议?”魏征佯装愠怒,事实上则是在考校狄仁杰。
要知道魏征这人可是连皇帝都敢天天指着鼻子说不是的人,又岂会真的对一个大臣心服口服?
“呵呵,这有什么的?他那本唐律疏议虽然看起来修改了旧法,制定了新规,减免了许多酷刑,很是体现仁政。
但却依旧没有逃出因循守旧的牢笼,而且他做的修改,全都是因为陛下要求的一个仁政,如果陛下曾经说过要一个廉政为第一,那么恐怕他修订这部律法的时候,就会对官员刑罚更重一层吧。
说白了他就是在拍陛下的马屁,身为一个国相权臣,手握天下公平大权,立法不从百姓需要出发,而从上位者的心思出发,可见其心性本质。
他日狄仁杰入朝,定要再改唐律废除此法!”
狄仁杰说着说着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还以为这是自己在终南书院自由辩论呢,忘记自己是在魏征家中了。
魏征静静听完,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好一个狄仁杰,十四岁,同样是十四岁啊,日后谁再说他能青出于蓝超过白凡,我绝对不再反驳了,可以预见大唐下一代又有一个妖孽要出现了,怪不得白凡要将他送到我这里来。
“好了,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大放厥词的。记住昨天给你上的第一堂课,身为谏官,死谏不是目的,保存自身办成大事才是本事。
你锋芒太露不是好事,今日话题不可再讲,除非日后你有本事做到宰相领一国之政的时候,才有资格站在人前评判前人对错得失。
你可记清楚了?”魏征提点道,倒是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在自己家里,说他长孙无忌又怎样?就算骂两句又怎样?
而另一边,长孙无忌也没有闲着,白凡的终南书院越来越大,人才越来越多,甚至现在破除旧制直接派学生进政事堂来实习历练都已经成为了常事,政事堂都快变成他终南书院的第二课堂了,长此以往可不得了。
所以长孙无忌就来到了议政殿,找到了皇帝李二陛下,想要说明自己心中的隐忧。
李二静静的听完,微微皱眉道:“狄仁杰此子我知道,无甚大才,很是平庸,至于他跟着玄成历练,不过是精于辞令想要学习成为一名谏官罢了,这事朕是知道的,怎么?难道玄成行事有疏漏不成?”
长孙无忌开口道:“陛下误会了,臣不是为了狄仁杰的事情,而是臣觉得,前面有洪千里在杜相身边历练被破格提拔,现在又有狄仁杰跟着魏征历练。
我朝中政事堂不是他终南书院的托儿所,当然了,这本来没什么,可是看杜相跟玄成的意思,未来很有可能是想让这些小子们直接接班自己的,陛下,您不觉得,这是白凡变相的掺和官员变动吗?”
李二笑道:“辅机,严重了,洪千里的能耐我是见过的,未来的国相之才,能得到简之和克明两人的认可,那是人家自身的本事,国家不正是缺少这些有本事的少年吗?你不要因为当年跟简之的一点不愉快,就这么猜忌他,你们都是朕的左右手,朕不想看到你们不合。”
“陛下,如果有朝一日,政事堂全都是他白凡的亲传弟子,试问未来的政令,是出自陛下还是出自他白凡?”长孙无忌严肃道。
李二陛下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随后沉默了许久。
世上没有哪个君主不疑心的,即便是李二对白凡很是信任,不一样有像长孙无忌这样的‘自己人’慌忙提醒吗?
沉默许久李二开口道:“朕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