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留给陛下处理!”
连棠皱紧眉头催她,
“你不用管,只要跟我走就行了。”
“他要怎么处理?”
夏拂衣并不是傻子,这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已经足够她想明白一些事情。
比如为什么作为皇帝长孙炽深夜的咳嗽声却引不起一点波动,为什么那天夜里那么大动静的打斗声都没有引来任何宫人,又是为什么她到来的这几天里从未见长孙炽离开过紫宸殿就像很早之前听说书人怀疑过的那样,现在的炽微国真正能做主的人是摄政王长孙晴照,而真正的皇帝却不过是被绑在龙椅上的傀儡。
夏拂衣无法猜出更具体的情况,但已知的一切已经足够让她做出选择。
少女静静的看着连棠,继续道,
“如果没有猜错,他的情况应该本就不好,而若真如你所说,这条密道是皇宫里最大的秘密之一,那么在关键时候也一定能成为他的保命符,如果现在为了就我而让这个密道被暴露出来,这个保命符就彻底废了。”
“你是他的护卫,应当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连棠似乎没想到平时闷不吭声只会打架的杀神居然还会想到这么多,他一时间有点发愣,然后反应过来后眉眼便有了些颓丧的神色,低下头嘟囔道,
“我当然知道这些,可他为你放弃自己的保命符又不是第一次了……”
夏拂衣怔了怔,不确定的问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连棠立刻反应过来,一口否认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只严肃着眉眼看着她,
“你想好了吗?现在不走的话,之后的机会就更少了。”
夏拂衣沉默片刻,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他现在需要什么?”
连棠怔了怔,似乎没明白她在问什么,片刻后才想了想,肯定的吐出两个字,
“兵符,至少可以用来保命。”
夏拂衣眯着眼想了想,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连棠立刻警觉的往下缩去。
夏拂衣也急忙上前整理被弄乱的床单,同时在地道入口即将闭拢的时候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子时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没有时间讲更多,地道合拢后她立刻躺上了床,拿被子蒙住了半张脸,闭上眼一副正在睡觉的样子。
玄色滚金边的长靴缓慢走到床边,一只修长的手漫不经心撩起层层帷幔,露出一双幽邃的眼。
长孙晴照一手负在身后,淡淡看着床上睡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少女,目光从她的头发滑过她的眼睫、鼻梁和泪痣,最后停在紧闭的双眼上。
他一直沉默着,连呼吸都放轻到几不可闻,一如此刻冰冷又仿佛不舍离开的眼神。
他一动不动的在帷幔后站了许久,直到沉睡中的少女无知无觉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才醒过来般的收回了目光,眼睫低垂着放下帷幔,男人又无声无息的转身出去了。
直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夏拂衣才翻身躺平,睁开了眼睛。
她在思考连棠离开前嘟囔的那句话。
“又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指的是什么事,但她大约明白,一定是做为李炽的时候那个人为自己做过什么,而且还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