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的苏老先生,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带着手铐脚铐,跟狗一样的被拴在这里,重复一次顾硕当年的痛苦吧?”
他穿着毫无褶皱的定制西装,优雅的翘着腿,以一种悠闲的目光看着对面满身尘埃的狼狈老人,彬彬有礼的道,
“对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楚衍是我的艺名,我真正的名字是顾初衍。”
“衍于四海的衍。”
“顾硕的顾。”
他微微勾唇,眼神完全沉在阴影中,深渊般寒冷而幽暗,
“现在,你能记住我的名字了吗?”
温暖黯淡的床头灯下,少女只从被窝里露出小半张脸和毛茸茸的头顶来。
她是趴着睡的,睫毛长长的耷拉下来遮住眼睛,被子落下的阴影里,她正张着嘴小口小口的呼吸,脸颊上有微微的红晕,看起来跟个包子一样软和好戳。
男人无声无息的在床边坐下来,忍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伸手去戳了一下她的脸蛋。
皮肤跟棉花糖一样软软的陷下去一个窝,少女毫无知觉,依旧小声的呼吸着,眼下泪痣和侧脸线条都带着熨帖人心的漂亮无害。
程致远笑了笑,眼神跟温水般包裹着她,然后他伸手将被子给她按了按,确定少女的身体和手都被完全裹在了被子里,不会透入一点凉空气后才罢手。
抚了抚她柔软耷拉的刘海,他熄灭了床头灯,然后悄无声息的起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通道上铺着地毯,走过走廊下了楼梯,大厅里霍老先生还在看电视。
声音开得很小,屏幕里画面却很清晰。
那是今天的新闻回放,正在预告明晚将要举行的苏承贪污杀人案的初审。
程致远走到沙发边的时候,霍老先生问了一句,
“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男人平静的拒绝了,
“霍家是她最后的堡垒,不能被牵扯进来。”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程致远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眼中突然带上了深凉的笑意,
“何况,这次的事情,也不需要牵扯到任何不相关的人。”
他对老人点了下头,按下接听键,朝后院走去,
“**,虽然还没有完全查明,但基本可以确定,希尔家族的上一任董事长,就是楚衍亲手杀掉的。”
“我们手上现在掌握的证据虽然还不足,但在楚衍掌权后,希尔与西西里莫里蒂家族的违法走私交易我们已经拿到了人证物证,其中包括但不止于军火和违法药物。不过顾初衍死后他的的确确有了完美的新身份,我们很难直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证明他就是顾初衍,但是据我查到的,顾初阳在美国是没有户籍的,我们应该可以从她身上着手,只要证明了顾初阳的身份,再经过亲子鉴定,他是顾初衍的事实自然也就能作为证据交给检察院了。”
“还有那个鲨鱼,我们也大约查出了些底细,他应当是顾新手下的人,当年顾新死前,他应当跟大小姐见过面,只要大小姐看到他,说不定能亲眼认出来。”
听筒里,刘秘书的声音混在机场嘈杂的人声里传入程致远的耳朵,他站在廊檐下,望着夜色,慢慢道,
“保护好证据,明天苏承开始庭审的时候,将东西全部复制一份,以我的名义交给纽约司法部部长,然后带着他们回国。”
“至于顾初阳,”
男人顿了顿,淡淡道,
“不用动她,就当做没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