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黑色轿车的流线型车身反射着城市的繁华灯光,破开光怪陆离的夜色,无声无息的停在了最高检察院的大门口。
保镖戴着手套从副驾驶下来开门,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鞋从车中走下来,踩在冰冷的黑色地面。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三件套,那是从香榭丽舍大道的高级成衣店里请匠人专门定制的,从布料到剪裁无一不贴合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而例如领带夹或者袖扣再或者胸前花瓣一般露出来的手帕,也都无比傲慢的代表着男人的品味。
那是一种远远脱离了普通人群,叫人望而生畏的,近乎不近人情的阶级代表。
这个男人站在车前,微微抬头望着这座沉默而威严的建筑。
他的目光穿透黑夜,冷淡的投注于那建筑上悬挂的,代表正义和公平的天平徽章上。
没有人打扰他。
那个黑衣保镖站在他身后,沉默的低着头。
他将那个徽章看了许久,深棕色眼底在暗夜里终于透露出一点笑意,讥诮的,冷漠的,针尖般锐利冰冷的笑。
可只是短暂的一瞬,这种危险的感觉又全部隐没在他的眼睛里,下一刻他抬步走向阶梯,同时将左手插入西装裤兜,另一只手随意的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半点不妥的领结。
像任何一个傲慢而不容轻视的贵族,他走上阶梯,保镖如同沉默的影子一直跟随在后,直到他们走近帝国最高检察院的大门。
有人无声无息的接待了他们,甚至没有过多的言语,便微低着头开始为他们领路。
通过宽阔的大厅,幽暗的花园,进入角落处的长廊入口,他们转入了一条长长蜿蜒曲折的通道。
从某个时刻开始,通道两侧出现了亮着红光的**。
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形状优美的眉毛轻挑起来,
“准备监控我?”
领路人身体一僵,转身道,
“这是检察院的规矩,这里的**从来没有关闭的时刻。”
男人没有说话,薄唇泛起悠闲而冷淡的笑,停在那里始终没有走入监控的摄像范围中,
“是吗?但我不太习惯把自己暴露在任何监控设备里,你看是不是带我走另一条没有监控的路?”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里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领路人僵硬半晌,终于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片刻的通话之后,整条通道的**都熄灭下来。
领路人走回来,抹了抹头上的汗,做出邀请的姿势,男人淡笑着走进去。
那是一间十分陈旧的审讯室,灯上甚至落了满满的灰,看起来应该许久都没有使用过,却不知为何在今夜又重新被打开了。
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囚衣挺直背脊坐在椅子上,手腕脚腕上都带着镣铐。
他眼下青黑,面色苍白,如同枯萎褶皱的老树皮,形容十分狼狈,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依旧冒着镇静的光。
即便是身陷囹圄,他也似乎依旧是人前那个低调睿智的形象。
直到审讯室门外传来悠闲而有序的脚步声。
他抬起头来,看到门外地面上投射的前行的黑影。
随后视线上移,隐隐绰绰的阴影中,他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