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梨胸有成竹道:“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当年魏武帝对西凉军的马超和韩遂用的反间计呢?当时那马超和韩遂带着勇悍的西凉军联手征讨曹操,一时间大占上风,曹操就给韩遂写了一封信,而且故意多处涂改,又让这封信落入了马超手中,让他误以为韩遂和自己暗通曲款,从此两人就有了间隙。
后来他又想办法加深了马超的怀疑,最终逼得两方自相残杀,虽然马超打败了韩遂还斩断了韩遂一臂,可是他自己也是元气大伤,后来韩遂他们索性投奔了曹军,联手轻松击退马超,我们为何不用这一计呢?呵呵呵。”
田虎闻言大喜:“那依国舅看来我们该拉拢哪个呢?”
邬梨嘿嘿一笑从容道:“这朝廷向来多疑,尤其是对我们这些造反过的人就算是招安了也都从来不会重要,更何况现在唐国还不肯投降呢?自然是让朝廷来做‘马超’了,大王不妨就照着微臣的计策修书一封,再备份厚礼送给那杜嘉,然后故意让朝廷的人发现,接下来我们只要看好戏就成了。”
田虎拍着大腿连称妙计,然后当下修书一封,表面上写的是让杜嘉看在大家江湖一脉的份上不要再进军了,他愿意再拿出五个县城和一百万贯财物做酬谢,然后两方一起对付官军,其中特意照着邬梨所说的修修改改,显得是另有隐情。
然后他就让一名不怕死的心腹手下带着密信以及一柄宝刀和十颗明珠悄悄的去汾阳府下书,然后故意被宋军方面的守卫发现,他“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走却“不巧”被石头绊倒,最后被活捉了。
守卫一看他带了这么多东西不敢怠慢,知道这肯定是一条大鱼,马上把他带去了宿太尉那边,宿太尉急忙召集手下审问那家伙,那人故意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然后宿太尉就让人仔细一搜,顿时把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
等把书信看完之后众人都是大惊,虽然唐军宋军暂时联合但毕竟各为其主,所以只有在战场上才互相配合,平时还是各自呆在各自营地的,这里全部都是宋朝的人,当下就有一个幕僚分析道:“不用说了,这肯定是那杜嘉和田虎背着我们暗通曲款,他们毕竟都是江湖贼寇出身,以往也都关系密切,依下官看来唐国的人居心叵测,未必就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一心要和我们联手,这封信就是证据。”
另一个虞候也赞同道:“不错,幸亏这书信落到我们手里了,要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呢,下官甚至怀疑之前的那场大胜也是他们商量好的,故意演一场苦肉计给我们看的,要不然怎么恁地轻松就取下了这汾阳府?而且这唐国上下实在是太无礼了,尤其是那杜嘉,竟然连圣旨都敢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忠君爱国呢,恩相必须要早做防备才是,否则就被动了。”
众文官们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绝大部分都觉得唐国有问题,决不能轻信,原来他们都一向以天朝上邦自居,尤其不把武将放在眼里,觉得都是一群有勇无谋之辈罢了,治国救国甚至打败异族靠的都是仁义礼智,军力方面不过是末节而已。
田虎派的那心腹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暗喜,心道你们果然中了我家大王的计谋犹不自知哩,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一阵恶风迎面而来,差点把他直接吹倒,然后脖子一紧已经被人拎起来了,众人惊看发现正是东昌府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
原来董平经过这段时间早就对唐国心生敬仰,对于杜嘉更是极为崇拜,他虽然不懂什么谋略但却绝不信唐国会对朝廷不利,正憋着一肚子火听那些个酸腐文人们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叫个不停呢,突然一眼看到跪着的那个使者好像微笑了一下,他的眼光极为锐利,当初连张清的飞石都一连躲过两个,这又岂能瞒过他?
所以他才过来抓住那厮大声喝道:“小子,你给老爷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田虎那王八蛋故意派来陷害唐国的,好让我们双方不合?快给我说,不然老爷直接拧了你的头下来!”
董平是何等霸气,又是这么近距离,那个使者被吓得几乎尿了裤子,但是这厮也是亡命之徒,靠着田虎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玩女人早就够本了,一惊之后马上镇定下来,故意装作畏惧道:“将军息怒,小人只不过是个送信的而已,上面只是让我一定要把东西送到唐王殿下手中,别的都是一概不知,您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啊。”
看到这家伙耍赖董平不由得大怒,挥拳刚准备打他却被一群文官拦住了,和宿太尉通行的那兵部侍郎面沉似水呵斥道:“董都监住手,这里太尉大人和我等都在,还轮不到你做主,这些事情我们自有公断,你身为武将只须听命冲锋陷阵即可,这些事用你不到。”
这话几乎等于就是说董平他们这些武将就像是直来直去的野猪一样,只要让他们往哪里冲就冲就可以了,动脑子的事儿他们根本不行,其实大宋朝的文官们还真是这样看待武将的,尤其是这位兵部侍郎等级远远高过董平,自然是更不客气。
董平气的脸色发白,但是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何况对方官大四五级,他只能气愤愤的把那使者丢到地上然后回归本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