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忠在外面咆哮了好几声,将心头的一股怨气都发泄了大半之后又冷静了下来,他当时从西夏带出来的部队一共有一万余人,最初被杨志他们偷袭货队损失了近千,然后在康德县那里又留了一个千人队,方才在五指山的包围圈里面又折损了四千多,现在身边只剩下四千多人了,这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如果再有损失就算他能够顺利逃回西夏也都没用了,那里可不管你是国主的亲叔叔还是什么,都是靠自己手下实力说话的,有这四千人虽然地位大降但好歹还能混混,如果只剩自己一个光杆司令还不如自杀的好。
而现在事实已经像是秃头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了,这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军队(李德忠怀疑是大宋朝增援的禁军精锐)实力十分雄厚,无论装备,士气,武器,马匹,训练水平,将领武艺等等方面都只在己方之上,和他们对战根本没有多大胜算,现在只有一路往北逃回西夏才是上策。
不得不说李德忠比起查穆尔来说大局观还是强了许多的,知道事不可为的时候还能够冷静的选择后退,只不过他的运气却实在是太差了,因为这一切都被对手都料到了。
所以李德忠带着几千残兵败将们刚刚跑了几里路,就看到前方铺天盖地又是一大片骑兵冲击而来,正好堵住了他的去路,回头再看后方几路骑兵又是紧追不舍,此时此景简单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他们被包围了。
这边自然是杜嘉他们的中军队伍了,为首一员白衣白袍的年轻将军正是岳飞,他用手里银枪一指李德忠喝道:“站住,西夏蛮子们,你们不是一向自吹都是纯爷们吗?怎么现在跑的像是败家之犬一样,还有点自尊心没有?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岳飞再次用上了之前的激将之计,按照正常情况下对方肯定无法忍受这种耻辱必然会暴起,这样就不用饶过他们了,可是这次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李德忠竟然强行忍下了这份羞辱,对岳飞喊道:“我乃西夏国当今国主的叔叔李德忠,你们是哪里来的队伍,我要见你们的主帅。”
闻言岳飞也是颇为无奈,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没有中计,这话显然已经是非常示弱了,如果他这时候还要不顾一切的猛攻的话那未免太过无礼了,他只得收住兵士,等杜嘉过来处理。
杜嘉在后面听闻的是清清楚楚,马上策马过来道:“我乃是唐王杜嘉,李德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李德忠顿时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支彪悍的军队竟然不是他想象中的朝廷禁军而是一个什么“唐国”的队伍,他不由得迟疑道:“唐国?请恕在下见闻浅薄,但不知道贵国是什么时候建立的,疆土在何方,和大宋朝又有什么关系呢?”
杜嘉不耐烦道:“我们大唐国建国还不到一年,疆土在哪里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我们这次是受了大宋朝的邀请出兵相助的,你的问题都问完了,现在该做出决断了吧,是战还是降,不要浪费时间。”
李德忠更是震惊,这唐国才刚刚建国的就有如此战力,实在非池中之物,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而且这些人看上去都是汉人可是行事作风却和那宋朝大相径庭,别的不说光是这一国之主竟然出现在两军阵前,这可是只有他们西夏或者北辽才有的景象,在大宋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心存侥幸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道:“唐王殿下,我们西夏国和贵国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觉得实在没必要轻启战端,这一战我承认贵军占据了优势,可是我们西夏五十万铁骑也不是好惹的,依我看来就此罢手如何,我们马上就回西夏,而且还可以把之前缴获的战利品都送给贵军,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杜嘉冷笑一声道:“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不过确是于理不合,第一,你们的那些所谓的战利品都是抢的大宋朝子民的,而且现在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并不需要你们送给我们;第二,我们虽然和你们没什么冤仇,但是于公我们和宋朝都是炎黄子孙,华夏一族,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于私宋朝这次请我们出兵自然也是给足了补偿的,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尔等,你们的另一路查穆尔的队伍已经被我们全歼了,现在就剩你们这点人了,你要投降的话我可以饶你们一条活命,否则格杀勿论,言尽于此,尔等速速做决定吧,我给你们一炷香考虑时间,时间一到我们马上进攻!”
说完杜嘉拨马而回不再理睬对方,旁边早有人点燃了一柱清香,唐军近两万将士都是刀出鞘弓上弦,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中间的西夏军,只等香一燃尽马上就开始进攻。
听到查穆尔也已经全军覆没李德忠终于色变,论实力对方完全不在他之下,唐军既然能够打掉查穆尔那要对付他们这支残军自然更加轻松,但是要说投降的话未免也太过丢人了,反正西夏国自从立国之后和大宋朝互相争斗了好几十年,虽然各有胜负但却从没有听说过哪个将军会带兵投降的,难道自己要做第一个吗?
眼看着那一炷香越烧越短,李德忠锃明刷亮的脑门儿上也满是汗珠,显然做这个决定太难了,就在最后一刻他终于开口道:“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