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德和儿子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大惑不解,刚才左骐骥下手似乎比杜嘉重多了,那张猛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杜嘉笑眯眯的捅了他一下就让他吓成了这个样子,这到底是肿么回事啊?难道杜嘉真实的身份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魔鬼么?
不过听到张猛的口气似乎有所松动,左玉德急忙道:“杜兄弟且慢动手,听听他的话再做理会不迟。”
张猛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杜嘉一句话让他又差点窒息:“大人勿忧,那情报能问出来自然好,就算问不出来也不打紧,这位张大寨主刚才说的话虽然基本都是废话,但还是有一句话有点道理的,他们既然可以向大人你下黑手,那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那钱潮胆子再大也不敢不和大人交接把,到时候等他离开的时候我找人把他做掉不就结了?至于黑锅人选这张大寨主不就是现成的么,就说牛头山的贼人对钱潮大人见财起意下了毒手,到时候大人再把张大寨主的首级献上去,就说已经为钱潮大官人报了仇,岂不是一举两得?到时候朝廷不仅不会责怪,必定还有奖励下来。”
听到杜嘉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张猛全身血都凉了,他从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遇到江湖中人就黑吃黑,遇到官府方面又白吃白,这他妈的天下的饭都被他一个人给吃了去了,你就不怕撑死吗?
说实话,他本来还指望着靠着钱潮这个情报只有他一人知道而有恃无恐,就算这边如何折磨他最后还得老老实实的听他的条件,哪里想到杜嘉竟然用出釜底抽薪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到时候钱潮一死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啊,哦,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背黑锅。
他呆了片刻之后突然一边往左玉德那边爬去一边喊道:“左大人,你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啊,又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小人知错了,只要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我什么都肯说啊。”
左玉德心中暗笑不已,不过表面上还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摸着胡子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本官虽然是读书人,可是也不是迂腐之辈,你们连暗杀的手段都用上了,难道还让本官束手束脚的么?不过念在你有所悔改,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速速把如何钱潮联系的事情一一招来,但有半句假话的话,哼哼,后果自负!”
说完左玉德暗中对杜嘉竖了个大拇指,他以为杜嘉是故意用这话来吓唬张猛,好配合自己唱一出双簧,不过他哪里知道杜嘉其实并没开玩笑,无论是钱潮还是张猛的命他根本都没放在眼里,现在他连田虎都敢公开宣战,这两人难道还能比田虎更有权势?更何况经历过好兄弟石秀的战死和自己的一次死里逃生之后,他变得冷酷了许多,如果张猛不投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斩了他!
这份杀气一点不虚,所以才让张猛如此害怕。
听到左玉德的话张猛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官府和大宋律实在是太可爱了,为啥以前从没发现呢?
生怕左玉德后悔改变了主意,张猛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原来当时上牛头山联系的人正是钱潮的亲信,许下了重赏让他带人做掉左玉德,这样钱潮就可以继续留任这里了,这座下邳重镇也就仍然留在他们这一系手上。
张猛也不傻,并不想做这些官员派系们之间争斗的刀子,一开始自然也不同意,不过那亲信又拿出了钱潮一派中的徐州都团练副史赵亮的亲笔信——并且还盖着他的印章,看了这信之后张猛不得不从命,否则这位赵副都团练使一声令下就可以调动数千大军,再配合下邳府的几千厢军,围剿他们牛头山绝对是不在话下。
左玉德一听是喜怒交加,怒的是对方这一派手段实在是太毒辣了,为了置他于死地竟然连团练使这个级别的武将都调动了,喜的是这也算抓住了他们实际的把柄,两派之间的争斗大多是以打口水仗为主,毕竟都是官场老油条,谁想要抓住谁的把柄都不容易。
他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徐徐问道:“张猛,诬告朝廷大员可是罪加三等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真的是赵副都团练使的亲笔信么?”
张猛连连点头:“小的怎敢胡言乱语?我当时也留了个心眼,就怕那厮们到时候借刀杀人之后又不认账,就悄悄的让一个机灵的手下把那份信悄悄的‘借’了过来,现在正在山寨之中。”
左玉德闻言兴奋的站起来一挥手臂道:“好,好,赵亮你这厮也有失脚的时候,今番落在我手里,看你还如何得意忘形,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看到一向斯文沉稳的左玉德此刻直如此激动,左骐骥和老管家都是颇为意外,那张猛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并不知道左玉德他们这一派系的老大就是朝中太尉宿元景,而钱潮这一派系的老大却是太尉球哥并宦官杨戬联盟,双方这些年来争斗不休,老大又都是徽宗的宠臣,上面也只能是不偏不倚,谁都无法占得上风。
而左玉德当时在朝中做中散大夫的时候就曾经和时任太中大夫的赵亮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只是苦于对方官位犹在自己之上而毫无办法,但是有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