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跑出多远,他便反应过来——无路可逃了!那些杀神,可是从侧后掩杀过过来的!
郑国心胆俱裂,也不管众多的部下了,立即滚落马鞍,徒步直往右江江边窜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现在只想尽快脱离战场,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从枪声中,他听出那些人并不多,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时间仔细搜寻俘虏,秦王的数万大军很快就会到达,到那时,他再找机会混出去逃得一命再说。
李元胤望见伏兵杀出,虽人数不多但攻击速度奇快,就像一把利剑般刺入敌阵后队,一路挡者非死即伤,毫无反抗之力,敌军庞大的步卒阵型顷刻间混乱起来,已经有许多人扔下刀枪伏地求降了。
时机已到!李元胤立即举起已经卷了刃的马刀,用力向前一挥,大喝一声:“杀!”,再次策马冲出!
后面明军的所有步骑听得号令,在各级军官的率领下,全军出击杀声震天,大呼着向前冲去。
大西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骑兵被冲散后,剩余的步军方阵受到前后夹击,不久便失去了战意,挤成一团相互裹挟着向江边退去,那些跑得慢的还在不断中弹倒地,一些胆小的早已跪地求饶,惨嚎声、告饶声响彻一片。
郑国正蜷身躲在江边一块怪石后,窥见部下们也往这边跑来,顿时万念俱灰,手脚冰凉。
麻德!你们难道不会四散而逃?都这个时候了,还英雄所见略同?
很快,跑至江边的数千人就绝望了,眼前的右江,不仅江岸很高,江水还特别的湍急,这要是跳下去,九死一生啊!
“降者不杀!”
“跪地者不杀!”
随着明军阵中一声声呼喝声传来,战局结束了。
除了少数几人冒死跳江之外,剩余的三千余大西军步卒,全部投降。
郑国也被人搜出,脸色灰白地被带到李元胤跟前,这个不久前还在为永历帝表演步操的猛将,如今,就因孙可望的一念之差成了明军俘虏,其魁伟的身躯,早已蔫头耷脑蜷缩着,不见了往日的神采。
……
后面十多里外,孙可望正在中军帐中,端坐案前,手里捧着一卷兵书,装模作样的看书呢。
因文韬武略远不及李定国,而一直不太能服众的孙可望,常常为自己胸中墨水太少而遗憾,贵为秦王的他,早已不再亲自上阵,做一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儒帅,成为了他的奋斗目标。
突闻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起,似是有人从前线溃退下来,孙可望立即跳起身来出帐观看。
远远望见自己的重骑兵正惊慌失措地向后奔来,孙可望心中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报,大王,不好了……”一名中军亲将跌跌撞撞奔上前来。
“何事惊慌?”
“回大王,前锋……前锋中伏,被包了饺子了。”
“啊?!”孙可望手中书卷滑落于地,稍顷连声问道,“明军有伏兵?有多少人?”
“据报,明军人数不多,只是……他们有连珠枪,可击穿重甲……”
“这个郑国!真是个蠢货……赶快传令,退兵二十里……等待大队前来会合!”
亲将的话音未落,孙可望就下了指令,兵书中别的没学会,当机立断,他学会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前锋被灭,中军亲兵人数并不多,得立刻脱离险境才是上策。
他的副手冯双礼统领的数万大军,应该离此不到五十里了,还是等主力来了再说吧。
…………
这一边,明军打扫完战场,把俘虏押回果化镇后,身负重伤,几近虚脱的李元胤,躺在担架上命人把郭景云请来。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仗,等孙可望的主力到达,必将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届时,将会有更多的火炮加入,局势仍然十分危急。
“郭连长,眼下这一仗虽然胜了,但我部伤亡也是极为惨重,待得叛军大队到来,如何方能守住此地?”
李元胤数次见识了讨虏军的战力,对他们的各级军官也是大为赞赏,因而说话非常客气。
“都督大人,叛军此次吃了大亏,下次必定小心谨慎,此山地形也不利于藏身,所谓招不用老,在下以为无法再设伏,全军退回果化,坚守即可。”
郭景云闻言笑了笑,他手下人数虽少,但迫击炮还没用呢,单论射程,他可不怕红衣大炮。
“虽说我手里只有一门炮,但打得准,移动又很灵活,炮弹也算充足,果化镇的地形又十分有利,叛军来得再多,也只能从两面攻击,到时候只要击毁他们十来门重炮,想必便能大幅动摇其军心。”
郭景云此话,已经说得很谦虚了,林啸对于部队的弹药基数都有严格规定,虽说相比于子弹,60mm迫击炮的炮弹比较紧张,每一门仍然给予配备了二十发炮弹,这个数量,相比于后世军队配备的常规基数,已经缩水了三分之二,不能再少了。
此次郭景云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