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的到来,再次平衡了双方实力的对比,击杀巴蛇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杂*志*虫☆但是对于眼下的局面,神王亦觉满意。他虽杀巴蛇心切,却也知道这头神兽生命力远胜其他神境,可没那么容易授首。昔年阴九幽都杀不掉他,只能将他困在神魔狱里慢慢消磨,希望时间能磨走他最后一滴生命力。如果他想将巴蛇的脑袋砍下来,己方的神境能活到最后的恐怕也没剩几个了。
综合以上,能迫得巴蛇俯首称臣也不错呢。
所以他笑了笑:“带着你的隐流缩回巴蛇森林,南赡部洲没你什么事了。限你三个月内撤尽,也别想借用宁远商会的名义来囤兵。只要我发现隐流还有人在中部和南部活动,宁小闲就一定会倒霉。”
将隐流限制在巴蛇森林,战盟就失去了最强大的后盾,南赡部洲会变作何等模样?
再限制宁远商会的发展,就是斩断南赡部洲向隐流的输血。众所周知,隐流入世三百余年,早就与尘世建立起千丝万缕的联系,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这也是泛大陆之战开始以后,隐流一力主战的重要原因之一;可是现在,神王的要胁却将隐流伸向南赡部洲的触手一一斩断,不仅伤口会血流不止,隐流也再得不到来自南赡部洲的、源源不绝的物资供给了。
隐流早就今非昔比,没有南赡部洲大量灵石、金属、巧器等物的输入,就像人吃不上饭,早晚会越发虚弱。到得那时,他们还有反抗蛮人的力量吗?
可是长天若不同意,宁小闲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
这个残酷的抉择就摆在他面前,并且现在、立刻,就要作出决断!
既然进入谈判阶段,场中双方都收了手。十四只眼睛,包括广德真君的,都转向巴蛇,等待他的决定。
巴蛇的身形凝住不动,如同雕像。
几十息前还打得热火朝天,仿佛分分钟就要山崩地裂的这处山脉,如今却静得落针可闻,似乎连风都不敢再吹动。
他的选择,可以左右南赡部洲的未来。
是选爱侣,还是选择战盟?
数千里之外的鲁家浜,以秘法联通了巴蛇的汨罗也在扪心自问。
换作是他,他会怎么做?
他会选择承受失去宁小闲的痛苦,还是从此一肩担起天下人的痛骂之声?
这道题,好难。敢做这题的人,需要何等超人的道德担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巴蛇才沉声道:“可以,但我亦有条件。”
话音刚落,海勒古就忍不住向他看去,虚泫、金乌虽未有多大惊讶,也都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巴蛇居然就要答应了?
那么战盟怎么办,修仙者怎么办,整个南赡部洲……又该怎么办?
哪怕这三人是神境,每一次呼吸间也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这压力,来自于责任,来自于对未来远景的预估。
只有那一头的汨罗阖上了眼,微微摇头。
权十方紧张问他:“怎样?”
汨罗唇角轻扬,却是满满的苦涩:“你必能猜对。”
权十方明白了:“他选了她。”
“正是。”
权十方也不说话了。
两人相对枯坐,皆是沉默不语,心里有五味杂陈。长天的选择可以保住她,南赡部洲却要失去最强大的一柄保护伞。没有了隐流,战盟怎么办,朝云宗、奉天府又要怎么办?
既然已下决断,长天就不会回头再纠结于它,这时目光紧盯神王,要看他的反应。
以巴蛇个性,不可能将他的要求全盘接下,神王对他的话并不意外:“我在听。”
“你要保证她的安全,不可令任何人伤她身魂、侮|她清白。”巴蛇微微一顿,目光从乌谬扫向神王,“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神王绝不会归还宁小闲,无论是为一己之私还是为了制掣隐流。长天想救回自己妻子,还要另外设法,因此交易里提都不提,只讲最实际的条件。
乌谬眼角一跳。巴蛇说出这话,明显就是担心他对宁小闲的报复。
巴蛇提出的条件……神王微微一哂,似要冷笑,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一言为定。”
所谓“定”,即是定契。
“一言为定”这四个字说出来,天地震荡、山川回声,乃是给这两大神境的交易作了印证。如神王这等身份,自然不会要南赡部洲的天道来给自己定契,他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每一字都是掷地有声!
语毕,契成!
这样不成明纸明文、仅靠口头议定的契约,就称作“默契”。但它发生在两大神境之间,双方都是金口玉言,因此与受天道监护的血契其实具有同等效力。
神王将沙漏握在掌心,剑眉扬起,显然心情很好:“你该回去收拾行李了,时间不等人。”隐流在南赡部洲的军队何等庞大,三个月内要全部搬回巴蛇山脉,哪有那么容易?
“她若有意外,你要是敢毁约,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南赡部洲。”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