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发现涂尽真的好有用啊。他若在侧,只消一个搜魂术使出来,这女人的平生就历历在目了,还需要这样口头交流么?话说,她能不能也学一学魂修的神通呢?
“我认得你手里的丹药是延寿丹,这个碗……我不知道它的名称,但我猜这个法器的能力是复制放进碗里的东西?不过你先前用它盛放杂物,而杂物并没有被复制出来,所以我猜,嗯,要启动它,还需要一些条件?”
“你倒进碗里的金色液体,凑巧我也认得,那是从凡人全身抽取出来的精血凝成,你这瓶子里有三滴精血,那即是三个人的生命精华了。我听说这镇上最近甚是太平,除了祈雨时的活人祭品和来犯的盗匪之外,基本没有丧命的人。所以我猜……这三份生命精华,来自于下午的三名人祭?”
宁小闲抚了抚下巴:“不过,你的祈雨作法的确是成功了呀。所以,每次祈雨其实只需要两个人的精血就足够了,对不对?我不知道你是和镇长商量好了,还是将他也蒙在鼓里,借着每一次祈雨之机收割三条人命,提炼出精华灌入这个碗中。”
神婆听到这里,还能勉强维持面上神色不变,只是眼神有些瑟缩。
“初看到你祈雨,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是人类修士,元婴期以下也不可能空手造出这么丰沛的雨量来。不过联想到二十里外的腾蛇河其实水量还不小,所以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你用桃木剑勾划的甲骨文,大概重点就在于一个‘借’字吧?”宁小闲淡淡道,“你用的,其实并不是祈雨之术,而是搬运化雨的窍门,将腾蛇河水从二十里外吸聚到小镇上空,再化成雨水落下。嘿,难怪你不再深入内陆了,只是因为内地那些城镇,方圆数十里内的河道都已经干涸,你也‘借’不来水了,自然不能冒充神婆去行什么祈雨仪式。我说的可对?”
神婆还是抿着嘴,不肯说话。
“祭天之术是自上古流传下来的奇术,甚至区别于现有的神通,不似是你能掌握的本事。不过就算是搬运雨水的神术,你一介凡人无灵力、无妖力,也不可能施展,除非付出一定代价。”她想起了自己储物戒中的“惊风雨”神笔,端木彦为了能够用出它的神效,不惜耗去肉身三分之二的生命力,“我猜,这代价就是你的生命力了。不过你使用了奇术,将这份代价转移到其他人,也就是被献祭的活人身上,由他们代替你去承担,对不对?”
神婆子终于抬起头来,嘶声道:“你是修仙者!”声音中却没有恭敬。
“我是。”宁小闲挑了挑眉,这神婆子显然是有几分见识的,否则凡人都将修仙者称为神仙老爷。她接着道,“从现在起,最好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明天一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真面目。到时,那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人,会怎么对你?”
神婆子觑了她一眼,犹不死心:“你以为他们会信你的话?”
宁小闲笑了笑:“你既知我是修仙者,怎不知道我有修仙者的手段?凡人的习惯就是依附于强者,要令他们相信我比你强,那岂非轻而易举?”她指了指身边的隐卫无面道,“虽然我这趟出来没带着行刑官,但这一位收拾人的本事也很不错。若是你落在它手里,不出二十息,一定会将我想知道的,和我没兴趣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你想试一试不?”
像是印证她的说法,原本还是人形立在桌子上的无面,突然还原成液态的金属,如一泓流动的水银般缠上了神婆子的手臂,她忍住手上传来的冰冷触觉,发现这奇怪的东西像蛇一样爬到她脖子上,然后变化出一条银光闪闪的链子,只不过这链子上布满了棘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比噬妖藤肉球的藤蔓逊色。
链子缠得很紧,刺也很尖,抵得她的皮肤阵阵生疼。神婆子面露惊惧之色,不敢有丝毫动弹。
“这是银铰环。”宁小闲坐了下来,伸手抬起桌上的海碗细细端详,“你每说一句谎话,它就会收缩一次,以你的皮肤和骨胳强度来看,只消收缩三次,脑袋就会被整个切下来。嗯,我劝你要珍惜这三次机会才好。”
她将海碗往神婆子面前一推:“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神婆子眼中还有几分不甘,可是银铰环发出希索蠕动的声音,锋利的刺尖突然伸出,在她脖子上扎了一下,立刻就有一滴鲜血渗了出来。
知道这玩意儿真会要了自己的命,她赶紧开了口,再不敢迟疑。
听完桌上这东西的名字,饶是以宁小闲目前的心境,也忍不住瞪大了眼。没办法,这玩意儿的名字,在华夏都是如雷贯耳的。它就叫做:
聚宝盆!
她听说过的典故,乃是出自周人龙的《挑灯集异》,这就又牵扯到之前提到的明初巨富沈万三身上。传说他还是个穷人的时候,从渔翁手中买下一百多只青蛙放生到池子里。结果这群绿皮家伙通宵达旦地鸣叫不休,沈大爷一大早就黑着一对儿眼圈去驱赶,结果发现青蛙们都踞蹲在一只瓦盆边上。沈万三觉得很奇怪,却没多想,只是将这个瓦盆拿回来盛水洗手用。
结果有一天,他的老婆不小心掉了一支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