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暖没有说话,晚上等田丽从村长家中回来的时候,田小暖能看出,田丽眼睛隐隐泛红,可能又哭了一场。
“丽丽,村长叔怎么说?”
“村长叔没否认最近拆迁的消息,但是他也说目前都是谣传,不过我还是把昨天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田丽似乎还没缓过来,声音中带着些许鼻音,语调也比较低沉悲伤地样子。
“你……怎么说的?”田小暖犹豫片刻问道。
“实事求是,还有这些年我过得什么日子,我都和村长叔说了,而且还把我身上的伤口给婶子看了。”
田丽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冰冷,她嘴里的婶子就是村长的媳妇。
“既然我妈这样对我,我也不想替她遮掩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该哭我就哭,如果真的拆迁我只能靠村长叔,是我的一分钱我都不会给她。”
田丽之前有多伤心,现在就有多绝情,她对自己的亲爸妈和亲弟弟,似乎在那次事件后,再也没有任何亲情。
第二日早上天刚刚亮,田丽就要离开,也不肯吃早饭,生怕回去晚了,田小暖把自己的零食给她装了一大袋,让她在车上吃。
两个人一起出门,田丽去做小巴士,田小暖则是去上学,看着田丽一个人离去的瘦弱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田小暖心中有着隐隐的担忧。
日子平淡如水地过着,五月份的南市进入初夏时节,天气开始渐渐炎热起来,可比这天气更热的是田家村的村民们。
因为谣传了一个多月的谣言,就在五月的一天终于变成了事实,田家村要拆迁了。
消息目前刚刚出来,可是村长却肯定地说道,村里全部都在拆迁范围,也就是说,以后将没有田家村。
这段时间,村长家简直是热闹非凡,天天都是进进出出的村民,问的问题也是千奇百怪,现在要拆迁了,大家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盘。
田母的小店也成了各位已婚妇女聚集的地方,田母不出门,就把村里各家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
“小暖,妈听说,这次拆迁赔偿的金额肯定不少。”
田小暖一进门,田母这听了一天的消息,立刻跟大姑娘反馈,现在田母早都把大姑娘当成家里的主心骨,有什么大事她都要征求大姑娘意见,心里才能踏实。
“多少是多,妈你别听他们在这瞎说,都还没下来政策呢,我看村里已经人心浮动地厉害了。”
田母在这听了一天,可都是振奋人心的消息,没想到到了大姑娘这,先是一盆冷水泼下来。
“妈想把后院搭起来,这样拆迁的时候还能算成住宅面积,不然按院子算,太不合算了。”
一听这话,田小暖笑了,原来自家母亲也心动了,这事情说白了也算是钻政府空子,老百姓都想到了,政府更是清楚的很。
“妈,我奉劝你别折腾了,没用的,要不了几天,可能就会有测量的工作人员下来,你几天时间也盖不起来啊,再说新盖的人家一眼就看得出来,就是看不出来,村长叔也知道每家每户的情况,这种新盖的钻空子的房子,别人是不会认的。”
田母一听大姑娘这番话,也在理,换个角度想想,自己要是政府的人,肯定也不干那,越想脸上的表情越纠结。
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大笔钱飞走,懊悔地说道:“当初年前你让我盖房子,我还不同意,谁想到能有这事啊!哎!”
去年年底的时候,田母和田父离婚后,乘着家里院子围墙有些松垮,田小暖就跟母亲提过,把中间的院子全部搭起房顶,建成房子,吊个大灯泡,下雨也不进水了,干啥都方便。
当时田母觉得大姑娘要上大学,家里开销也大,小本生意也发不了财,就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来,田母懊悔地两手直拍巴掌,嘴里发出啧啧声响。
田小暖见母亲都这样了,她想了想安慰道:“妈,咱们不占政府便宜,这次拆迁是个好事,咱家三口人,房子也不小,肯定能赔不少,您就别心疼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想也没用。”
事已至此,只能作罢,当然了后面田母又把大姑娘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村里的妇女们,劝大家不要折腾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不相信。
这时候村里走到哪里都是一派热闹景象,许多人家门口堆着砖头黄沙,这是要盖房子的节奏。
村长一见这情况,立刻跟镇上反映,果然如同田小暖判断的,不出三天,镇上就开始行动,派了一些儿测量人员,开始挨家挨户地对私人住宅、土地、果树等财产进行丈量登记。
这速度和前世一样,田小暖知道,前世田家村所在的区政府好不容易招商引资进来一个合资大企业,不管是出于造福百姓还是政绩考虑,在这件事情上,区政府行动十分迅速。
田家村的拆迁工作推进得很快,所以根本没有给大家机会,并且几个月前就冻结了拆迁地段的户口。
而因为拆迁,原本安静和睦的村里,也变得鸡飞狗跳,甚至因为以前划分的田地边界线互相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