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她。
世上再没有这么负责的男人了吧?
他可真是一点恶名也不愿意落下。
是啊,他毕竟是成家的长子,一举一动都在承北老百姓的眼皮子底下,他要离婚,那自然也能轰动承北。到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让自己这场婚姻有个圆满的收尾呢?
无所谓,对他来说,一切都无所谓。
结婚或者离婚,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这么前途无量,成家又是如此的富有权势,即便离过一次婚,他依然是万千少女眼中的香饽饽。
所以,他怕什么呢?
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什么都损失不了,不要她,他还可以去找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听话的。
没准,他早就这样想过了吧!
“成烈,你真的想跟我离婚吗?”唐笑从外表到内心都是平静的,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丧失了生气。
她有种即便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气的感觉——
成烈把一切说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他甚至说不怪她,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和他大吵大叫呢?
纵使她委屈,纵使她愤怒,纵使她不甘,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忽然间觉得,和他之间已经无话可讲。
真是奇怪啊,早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一下子,他们两个人就变成了这样呢?
这其中到底是哪里错了?
还是说,他们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只差一个导、火/索呢?
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是不合适、不合拍的。
他们到了现在,不是也还没被成烈的父母所认可么?
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打算接受她唐笑当他们的儿媳妇呢。
现在放手,或许,真的是对的。
有的人,不属于她,就是不属于她。
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为了对方去牺牲,去付出,都是毫无意义的。
她累了。
她想,他大概也累了吧。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想问一句,他是不是真的想和她离婚。
成烈听了这句话,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是感到口渴了,他伸手去拿放在一旁茶几上的水杯。
兴许是盛了冰块的水杯杯壁凝结了水珠,他一时手滑,那水杯竟然从他手中脱落,“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一时间玻璃四散,冰块和水珠也溅了一地。
成烈直起腰,将有些发抖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攥成拳放到身侧,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地上碎裂的水杯,和落在地上的冰块,一言不发地望了很久。
唐笑没有催促。
她想,也没有必要催促,那个答案,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成烈说道:“刚刚我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唐笑“嗯”了一声。
成烈淡淡道:“你说你不知道。”
唐笑:“……”
“我也不知道。”成烈自嘲地笑了下:“先不说了,我累了。陆子也等不及了。”
唐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还没发出声音,就看到成烈抬脚往外走去。
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那一刹那想说什么,她自己也忘了。
“你休息吧,我去殡仪馆接陆子,一个小时以后,你愿意回承北,就打电话让裴远晟送你上飞机,不愿意回去,就跟着季晓茹一块儿在这里度假。离婚的事,你想好了,随时跟我沟通。”
他语气平和,态度也无可指摘,无论怎么看,都对她再公平再客气不过,只是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倦。
和她说话,让他这么累么?
看来,他果然是忍不下去了。
唐笑望着他笔直的背影,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不过,我想再去殡仪馆看一眼陆子。你要是觉得带上我比较麻烦,我就不去了。”
成烈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你稍等一下,我让人送你过去。”
“嗯。”唐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