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湛中了几枪,他比谁都清楚。
重伤的男人躺在孤独的巷子里,呼吸着夜晚的寂静。
他听到了死神的脚步,月光里走下来的女人,似他的母亲,又似他的爱人。
这个男人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活在不属于他的世界里。
她急切地挣脱他的怀抱,他不敢光明正大的拥她入怀。
他们矛盾地自相残杀,又在寂静无人的角落里灵魂相爱。
就像一个法西斯在折磨另外一个法西斯。
越湛闭上眼,嘴角流淌出腥甜,清栀……
他想她,临死的前一刻,还在想她。
老天爷残忍,竟不能让他死在她怀里。
枉费那个女人曾说过,要给他养老送终呢。
她就是这么报恩的?
“清栀……”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细雨呢喃。
恰巧,林清栀推门而入。
“你叫我?”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随即回过神来:“你醒了?”
难道正确顺序不该是,你醒了?你叫我?
她逻辑思维混乱了。
“叔叔!”
女人兴奋地跑过来,越湛伸出另外一只手去触摸她,确信那不是幻觉。
林清栀攥住他的手:“我骗外面的人说我是你未婚妻,还拿了学生证给他们看,他们才让我进来,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她才不是真的担心对他有影响,不然就不会贸贸然说谎闯进来了。
越湛失笑:“戏精……”
还是老样子。
故意装无辜装天真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
“不会,你高兴就好。”
他不点破她。
林清栀心满意足地挤了挤眉毛:“我一进来你就醒了……”
这是缘分吧?
他得承认:“嗯,也许没有你,我醒不来。”
更活不下去,他撑着一口气没有去见地下的母亲,正是因为世上还有个可怜的女人需要他保护。
“嘿嘿,别这么说嘛,是你身体好。”
林清栀得了便宜还卖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是穆香椿暗算你的对吧,虽然你没说完就晕过去,但我还是察觉出来了。”
她没有提自己九死一生的惊险经历,倘若不是穆香椿心存善念,还在挣扎,她也许就被注射死亡了。
然而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迷.药,而不是安乐死药剂。
“不知道叫啥,就是那天蒲杨身边的那个男人,真是厉害人物,混进军校当学生,还可以这么玩的?”
越湛没好气地咬牙。
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居然栽在一个后生手里了。
“昂……对啊,居然还可以这样,太卑鄙阴险了,如果明着来单挑,你绝对不会输给他!”
林清栀狗腿的附和,越湛憋着笑,“我今天怎么越看你越觉得顺眼?”
“难道你以前觉得我不顺眼?”
林清栀瘪嘴。
越湛舒展开眉毛:“那倒没有,只是今天特别顺眼。”
因为太乖巧顺从了,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小白兔。
她以前就是个刺猬,想抚.摸软体,就得挨扎。
“那……你觉得这样好么?”
林清栀眨巴眨巴眼,她还有后话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