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傻话。”
越湛根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那天在古墓下面,爆炸时她说的话,他果然没有听到。
“我没有说傻话,你不懂……你根本不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什么意思。”
林清栀摇头,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她真的诚心忏悔了。
人总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才会良心发现,直面自己人性的弱点。
越湛抱着她,不知如何宽慰,连他自己都在防备着,哪一天林清栀彻底失去了神智,变成一个疯子。
越湛决定不再等了,他要接林清栀回去,医院又治疗不好她,留在这里疗养,不是面对护士医生就是病人,时间长了正常人都会变成疯子。
不顾医生的阻拦,越湛强行接林清栀回去。
过几天就是除夕,总不能过年也在医院过。
男人抱的是这个想法,一头热乎的忙活起来,请部队的老兵写对联,办年货,还要给林清栀做新衣裳。
整个大院儿都知道林清栀病了,在医院住了很久,而且部队还给她发了锦旗,说是立下了什么大功。
起初隔壁张嫂子还不信呢,可是那面锦旗就挂在人家家里头,她没有办法不信。
只有咸宁的那个老乡还来跟林清栀说说话,可是林清栀不敢跟她多说,她怕自己有神经病的事儿被她知道了,传出去。
“妹子啊,你看啊,虽然你害了一场病不过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整个大院儿谁不说越指导对你好,疼你跟疼闺女似的,还要给你做衣裳,前些天我看见他大清早起来晾衣服呢,你们家衣服都是他洗的?”
嫂子自顾自说着话。
林清栀不知该如何接,他自然是好,可是她却不惜福。
“……”
“唉,人病一场就少了三分精气神,你看看你以前,多精神。”
那个嫂子叹息着。
咋就个把月,人就整成这样了呢,从前多好看一女人啊。
林清栀只呆愣着不言,她家里连镜子都没有,可是从越湛的瞳孔里,从这个女人的瞳孔里,她还是能够看到不堪的自己。
“不过这也考验人,说明啊,他是喜欢你这个人,不是喜欢你那张脸,人总有老的时候,过个二三十年人老珠黄了,他还不是守着你。”
嫂子拍了拍她的手。
林清栀苍白的脸上浮起虚浮的笑,她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对的。
总算有点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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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这天晚上,男人倒了两本酒,略微给林清栀那杯里掺了水,他做了烧饵块,天麻火锅鸡,炸洋芋,都是春城的特色菜,他知道她其实是可以吃辣的,江城那边的人喜欢酸甜辣咸。
申城人却偏一点甜。
“恭喜你又大了一岁。”
越湛微笑着。
林清栀苍白的脸在灯下仿佛重新焕发了一点光彩:“是呢,我终于长大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十八岁!
她十八岁了!
倘若算虚岁的话。
“其实我也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清栀,当年你才那么小,我总在等你长大,就像是在等一朵花苞盛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