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越家天下大乱,却不是因为林清栀,那只是越湛一个人会忧愁的事情。
林清栀只是一个与越家不相干的人。
乱的起因在二房的儿子越跃,离家出走半个月不归,越恒和原秀找遍了申城也找不到。
最后瞧见越湛回来的原秀忽然嘀咕了一声:“是不是被小狐狸精勾引得私奔了?”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巴掌落到女人脸上,火辣辣的,丝毫不留情。
越湛眼含杀气地瞪着她,“谁才是秽乱家宅的狐狸精,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说要离婚嘛,拖拖拉拉要到什么时候!”
“你……”
原秀被噎得说不出话了来。
她心里有鬼,老觉得越湛那双眼邪乎得狠,看穿了她心里的秘密,却不知,看穿的不是越湛,而是她离家出走的儿子。
越湛又跟二房闹崩了,老太太觉得头疼,看原秀愈发不顺眼,倒叫人去把越恒在外头生的女儿带回来住几天,这下是要赶人了。
小的赶她,老的也赶她,原秀按捺不住了,跟越恒闹,恰好越恒最近刚被部队的事情弄得心烦,家里儿子又离家出走了,干脆巴掌一拍,夫妻俩双双上民政局把婚离了。
娶的什么麻痹闹心媳妇儿,只生了一个都带不好。
越恒临走前还啐了原秀一顿。
原秀气糊涂了,朝着越恒背影喊:“老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就是嫁进你们那个狗屁家,你连老三的一个手指头你都比不上,你去死吧!”
说完,她扭头就走。
越恒诧异地看着她,他连……老三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有歧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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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栀坐在远行的长途火车上,掰扯指头算日子,对面的男孩子窝在座位上打盹儿。
“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
女人淡淡。
越跃用帽子蒙住脸,不去看她那看似死寂实则凄楚至极的神情,“哦。”
男孩淡淡。
林清栀看了一眼窗外的云和山,像极了那年夏天,从江城到申城的一路。
她脸上的红印已经褪去了,可是心里的伤疤却没有结痂,皮肉撕扯着,时不时隐隐作痛。
她是个怪物!
每想到这句话,女孩就忍不住颤抖,她不可以再见到他,他的眼神仿佛就是一种凌迟,在无声的重复这句话,再听下去,她大约会死。
像她这种怪物,不该活在世上,害人不浅!
女孩眼睛一闭,往后一躺,过往的回忆也随着云和山一起远去。
再见了,叔叔!
她果真是决定,不再回去。
这一年是197年,全球人口达到5亿,192年第三十七届联大通过决议,正式宣布197年为“安置无家可归者年”,简称“国际住房年。”
可是有两个年轻人,却踏上了一场命运的不归路,成为无家可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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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12月,歌手王杰的首张专辑【一场游戏一场梦】发布。
大街小巷都哼唱着沧桑的曲目,红色年代正在褪却,越湛已经不再经常穿着军装走动,可是春城的天空还是依旧蔚蓝,如三年前他离开时的那般。
这里位于西南边境,不够发达,四季如春,却不是明媚温暖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