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绳子放下巧巧。这时才发现,巧巧的背心插着一支利箭,流出的血水早已结冰。
“杨哥儿也喜欢巧巧吗?”巧巧拉住了杨阿若正准备给自己止血的手。
杨阿若狠命的点点头,他现在突然感觉有种东西卡住了喉咙,让他完全无法出声。
“巧巧要成为杨哥儿的新娘子了,是吗?”
杨阿若再次点头,却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他甚至无法看清巧巧那张美丽的脸庞,他不想这样,奈何一只手搂着巧巧的肩膀,一只手捂着伤口,他已经没有第三只手来给自己抹眼泪,就只能这么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冰凉了脸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夫君……”
巧巧突然莫名的念出了两个字,脸庞甚至为此红润了几分,转瞬,一切开始逐渐变冷,杨阿若只感觉怀里的人儿正在失去温度,慢慢的,一点点的僵硬了。
幸福的微笑永远留在了巧巧的脸上,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而无比的悲伤也永远留在了杨阿若的脸上,在他将巧巧埋葬的时候。
天空逐渐阴暗了下来,大风卷着无数雪片翻飞在了空气里,杨阿若没有感觉到寒冷,他只是呆呆的站立在巧巧的坟墓前面,心中不断闪过那些过去日子里的点点滴滴,巧巧的笑声,巧巧的哭泣,巧巧的欢喜,巧巧的哀伤……
如今,这些都变成了一堆黄土。
那些关于巧巧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甚至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回想起来,原来自己最在乎的其实就是这个妹子。
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发现什么是最重要的?杨阿若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这么问着自己。
“世事无常,月有圆缺,人有别离,小兄弟,你又何必这般执着?”说话的是个老道,而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道童。
杨阿若突然警觉的摸上了自己的环首刀,然后冷眼瞧了下眼前的这对师徒。
老道看了眼那把环首刀,只是浅浅而笑,然后走前一步,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势席卷而出,让杨阿若立刻失去了所有行动的能力,转瞬,自己的环首刀就被老道拿在了手中。
“好刀!”老道评价完,然后手一翻,立刻插回了原来的刀鞘之中,发出噌的一声脆响。
杨阿若知道遇见了高人,对方如果要杀自己,也就是一两招的事情,再看一眼脚边巧巧的坟墓,他的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丝笑容,能死在巧巧的边上,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啪!一声脆响传出。
杨阿若被老道拍了一记后脑勺,这才听见对方骂道:“这么年轻就想着寻死,你个倒霉孩子,来来来,跟老道先去吃点东西,先暖暖身子再说。”
杨阿若不知道怎么了,老道说什么,他就真的听什么,此刻坐在一个火堆旁边,才发现这对道士师徒是来采药的,此时大雪封山,有些药材也确实这个时候来采比较合适。
“你的事情老道我都知道了,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报仇?”火堆对面的老道突然叨念了一句。
杨阿若立刻全身绷紧,报仇这两个字基本已经成了他生命的全部,一想到眼前老道的武学修为,立刻抱拳道:“请老先生教我武学,只要能报仇,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老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深深的看了眼杨阿若,然后呵呵笑道:“你这么小年纪,功夫的底子倒是修炼的非常扎实,只是我的本事可不会随意教人,如何,是不是还想去报仇,真去的话也许能拼个同归于尽,你可想清楚了?”
杨阿若毅然的点头道:“不计生死!”
啪!话才说完,又挨了一记后脑勺。
老道敲打完杨阿若,才叹了口气道:“人命这种东西很珍贵的,死了就不能重来了,你年纪轻轻的说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事。”说完,又别有深意的瞄了眼杨阿若,然后接道:“我给你想个法子吧,你要是想报仇,不如陪老道我先去旅行一段时日,你可愿意?”
杨阿若一无所有,只要能报仇,就像他说的,什么都愿意,何况仅仅只是出个门旅行一趟,于是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老道这才接道:“这次旅行要走五六百里,来回就是一千多里,你可还愿意?”
杨阿若有些犹豫,走这么远,基本已经远远离开酒泉县了,但是想着只要有机会,就不想放过,这老道难道是准备给自己修炼,要是能学会刚才见面时的那种本事,报仇定然不是难事,于是再次点头答应。
由此,杨阿若便与老道师徒开始了一次跋山涉水的旅行,一路之上,两人时时交流,但是谈得却不是杨阿若希望的武学,全都是一些道家对自然,对人生,对世界的看法,大到天地至理,小到衣食住行,反正就是没有一丝半点的武学修为。
如此一月多过去,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羌族人聚集的土地,老道似乎在这里很受欢迎,那些羌人子弟无不对之恭敬有礼,甚至偶尔在夜晚时,杨阿若能看见许多羌人女子钻入老道的营帐,然后便见那位可怜的道童被一脚踹出来。
为老不尊,这是杨阿若给老道下得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