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作罢,雨蝶看着面前的两位客人,心中顿时一阵烦躁,但是毕竟对方是有身份的贵人,所以她只能压抑着内心,继续以那完美的笑脸迎人。
“素闻何氏乃当年何进大将军的亲眷,今日得见何敖世子的气度风范,果然是高人一等。”
雨蝶赞美完了主座上的何氏长子何敖后,又将脸庞望向了左手席位的一人,这才接道:“祢衡大才子今日到来,倒是让妾身颇感意外,同时也受宠若惊,您的诗作妾身可是仰慕已久。”
未等何敖发言,祢衡已经抢先说道:“些许诗作算得什么?我祢衡若要得了官身,那就可以定天下安太平,只是这些诸侯都是有眼无珠之辈,见不得我这样的高才之士罢了。”
何敖听着浑身打了个激灵,祢衡这话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所以他赶紧劝道:“正平兄,此话可千万莫要乱说,我们今日只来这里熏风望月,那些恼人的事情不说也罢。”
祢衡完全不理会何敖的劝告,嘴角带着嘲讽的意味道:“怕什么?许都乃曹阿瞒所在,他难道还会为了一句话杀我不成?而且我也不怕他杀,不过一死尔,碗大一个疤,我祢衡可有怕过谁?今日与你何敖来此欣赏雨蝶姑娘的妙乐,不过是因为你愿意做东,此刻看你胆心如鼠的模样,吾甚鄙之。”
说完,祢衡取过酒杯一饮而尽,显得很是傲慢。
何敖作为何氏大族的长子,竟然也不生气,只是陪着笑脸道:“只要正平兄欢喜,小弟次次做东又有何难?只是不知正平兄可否次次赏脸?”
祢衡咧嘴一笑,然后拍着胸脯回道:“我就喜欢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豪气,有免费的青楼可来,我自然不会拒绝,既然今天如此高兴,我也做个表演博各位一笑。”
说完这句,祢衡突然对着几位守候的下人大喝一声:“来人,抬鼓上来!我要击鼓助酒!”
看着一众下人累死累活的去搬动大鼓,祢衡已经开始脱起了衣服,雨蝶只想赶紧逃走,因为很快这人就会脱个精光,然后裸身表演他的击鼓绝技。
要不是因为祢衡的诗作精彩,雨蝶抱着今天让他作几篇好诗,然后在不日后的花魁斗艳上用来压场的幻想,才不想理会这个持才傲物的狂生。
此刻见祢衡又是狂态渐生,雨蝶只能小小的告罪一声,准备去二楼躲上一会清闲,顺便招呼下几位熟客。
到了二楼,雨蝶稍微呼出一口心中的闷气,这才在贴身侍女的陪伴下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边面向颍河有扇窗户,正好可以透透气。
可是雨蝶才走出去几步,就发现一群人正围在尽头的依栏轩门外,人人的表情都好似非常兴奋。
不明所以的雨蝶缓缓的靠了过去,待到门外这群人的后面,才听到厢房内正有一位少年之声传出:“那英俊无比的法海一个翻手,只见那高耸入云的雷峰塔顿时离地而起,直直从白娘子的头顶压落……”
原来是有人讲话本,难怪这么多人在门外偷听,雨蝶嘟囔了一声,但是很快她就发现错了。
因为那依栏轩的房门是开着的,人群也不是在偷听,而是从走廊一直排到了里面,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里面那少年人的说话。
此刻听到雷峰塔压住了白娘子,一群人都发出‘哎呀’一声惊呼,瞬间又安静下来,房内的少年这才接道:“可怜白娘子此刻已经法力全失,只能悲苦的伸出一只手,对着雷峰塔外的许仙,和自己的孩子默默无言,泪流满面……”
不多时,故事成了结尾,但是全场诸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安静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甚至会偶尔传来几名女子的悲泣和哀叹声。
雨蝶看着这诡异的场面只感觉莫名其妙,所以让身边的贴身侍女支开了门外的几人,这才看见厢房内正四平八稳的坐着一名少年。
少年边上几个陪着他的男人,都是规规矩矩的盘腿而坐,只有这名少年叉开着双腿,很没样子的蹲坐在主位之上,还不停的将吃剩的干果核吐向了窗外,完全和山里的猴子一般。
袁云说完了白娘子传奇后,就开始很腹黑的欣赏着众人的悲苦模样。
他所说的故事可不像东汉那些隐晦的辞赋,而是加入了大量的语气助词,而且还做出了很多肢体动作,硬是把电影中的精彩演技模仿了个十足十,这一下立刻感染了所有人,这个时代哪里有人听过见过这么精彩的话本?
所以开始时,仅仅只是彩儿和妙儿两位歌姬听得入神,然后在袁云跑茅房的时候,这两歌姬又招揽了几个姐妹过来同听,再然后这几个被招揽过来的姐妹,又继续把相熟的人介绍过来,最后这间依栏轩就莫名其妙堆满了月云楼内的好些歌姬。
而袁云这个龌蹉的批判主义者,就钻在女人堆里说说故事揩揩油,得意非凡。
终于,陪在袁云身边的那名艳丽的歌姬娇喝了一声:“这故事真感人,众人闻之垂泪,袁公子好生厉害,这话本我从未听闻过,必然是袁公子自己编撰的吧?”
随着这声赞出,诸人才纷纷从故事中醒转过来,不由都在七嘴八舌的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