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放在公司的围观员工鼓掌之前,他还能反驳她一番,但刚才自发而起的鼓掌,便是民意所趋,谁也无法阻挡。
他现在来这么一出,必定是没想到,他看出了万千千恨不得立刻逃离这样混乱又充满质疑的现场的小心思,却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接住他暗中抛来的带刺嘲讽。
万千千将身后的秀发从领子里拨出来,棕栗色的大长卷便如瀑布一般“飞流直下”,末尾还打了几个卷。
身边的人都看痴了,有几个机灵的实习记者,赶紧用手里的相机按下了连拍模式,其他扛着摄像的镜头,才再次对准了万千千。
此刻,顾氏的公关形象部门的人员,也终于急匆匆地赶到:“大家都散开了吧,过几天的顾氏宴会,一定会亲自发请帖让各位到场拍摄,这些都是只给收了请柬的记者进入……”
她十分佩服顾氏的公关。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所有记者的视线,转移到了几天后的顾氏宴会上,她除了有点怀疑这场宴会策划的临时性之外,它是否会真的开她倒不担心,顾氏的信誉向来是各界的方向标,值得学习。
自然不会做出这样无赖的转移视线的恶劣事情来。
万千千抿了抿唇,在那个戴银边眼镜男子有些仇恨的视线下,离开了公司。
果不其然。
隔日的晨报上,还有各大早间媒体,甚至午间新闻,全都大篇幅地报道了这件看起来十分荒唐的事情:顾氏集团总裁,在公司外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了海外声名显赫的女强人律师。
这样的新闻挺劲爆。
但她还是看出了什么。
顾氏的公关高明之处在于,他们没有将这个对于媒体们来说算是重大新闻的事件给全部封死,而是将他改成了正常的新闻范畴。这样便不会通过某种奇怪的语气,来引起人们的好奇和讨论,传阅度也就不会太广。
陆云雪气得心脏病差点再次发作。
她用力将报纸往桌上一拍:“这还得了?现在的女人,以为赚了几个钱,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和我叫嚣?也不看看她面对的是谁。”陆云雪在顾家大宅里又发了一通脾气,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怒气充斥心脏最密集的一段时间了。
万千情半跪在沙发上,她轻轻安抚着老太太的背:“伯母,您别生气,我虽然没能力阻止她,但檀风他也不是一般的人,男人只要玩够了就会收心,如果把他束缚太紧了,反而会逃跑的。我今日看了本书,上面写着,只要当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其他的,都可以不要在意……”
万千情话还没说完,便被陆云雪严厉地打断:“你懂什么?女人家看什么书?贤良淑德,照顾好丈夫和孩子,便是你一生的职责。”
陆云雪对她刚才说的话听不进一个字,现在的小辈,还轮不到来教她怎么做人,如何守住男人的心。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丈夫也是夜不归宿,经常在外面找女人,她气急败坏地将所有和丈夫说过话的人统统整得在本市呆不下去,甚至更严重些的至今神智不清楚的女子。原因嘛,这都是不可说的秘密。
思及至此,她转换了坐着的姿势,被扔到地上的杂志她也命令万千情捡起来:“拿给我。”
万千情欠了身子,蹲下去捡起,然后递给陆云雪。
陆云雪脸上还残留着怒气,一把毫不留情地接过,快速地翻看着上面最新款的衣饰款式,语气淡得不像话:“有时间在这里看这些没有的书,还不如动脑子好好想如何守住自己的丈夫,别让那狐狸精给拐走了。我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懂些什么,全是些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而万千情都不敢坐下,只能软着语气应声讨好着。
昨日公关提到的聚会,自然是确有其事,但这举行地在日本,并且第二天就要开始,这些记者们就算再想要拿到这个新闻,但忽然得知宴会上有酒井正雄这号人物,便都吓得止步不前。
“这是什么性质的会议啊,我可不敢去。”
“万一被灭口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有拿到股市的内部消息,听说顾总裁会带着新的女伴出席。”
“应该是万千千?”
“总之是很劲爆的新闻哦……”
“这样啊,我想去,但是……”
酒井正雄主办的议会一般都比较严肃,介于他经常和地下组织打交道的背景,就算香槟酒会是允许记者们进入的。但这些媒体公司也是隐晦地表示,不敢给自己公司旗下的记者派发这类新闻的酬劳费用,于是尽管不少走在新闻前沿的记者都拿到了请帖,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和报销费用订飞往日本的机票。
万千千握着手机,她坐在家里,犹豫着是否要给顾檀风打电话。
她看着她刚才铺在床上的黑色晚礼服,上面镶上的粉钻石还有流苏设计,明显是高级定制的设计师根据每个人的个性定制的。
现在的设计师还挺聪明,不过她也没提要求,怎么能将对衣服的把握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