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问身边的格奈。
她的脸被大船的阴影遮盖,看不清五官和神色,只有一个剪影,单薄中透出无言的坚韧和隐忍。
格奈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浑然忘记这是他曾经想置于死地的人。
“揽住我的腰。”
“……?”格奈没有动。
白淼见他一脸茫然,抓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沉声说道:“抱紧了。”
格奈下意识的收紧了手,接下来便出现了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漫天的星辰骤然开始晃动,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近,像是要铺天盖地向自己洒过来,脚下变作一片令人心慌的虚空,低头一看,双脚已经不在他们的小船上。
他、他他他、飞起来了!
“啊”格奈大叫起来,像一个失足掉下悬崖的人那样。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和痒痒的感觉,她的身体像是不堪重负似的抖了一下,脚下一踩软梯,凭借一股力,以更快的速度朝船舷的窜了上去。
她本就受伤,更何况还带着个大男人。
再而衰,三而竭,眼看船舷就在眼前,她却无力再继续。
一只大手突然从船舷里伸了出来,及时的抓住了格奈的衣领。
白淼会意的放开格奈,那只带着青铜护腕的手便一鼓作气的将格奈拖上船去了,整个过程,配合默契,一气呵成。
她身体陡然一软,挂在软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上来。”
白淼抬头,虽然眼前一片昏暗,但还是认出那个人就是夜展堂。
他怎么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思考,夜展堂便捉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其提了上去。
刚将她放下来,已经向舵手的方向命令:“掉头!”
说完回过头来,骂了一句:“笨女人。”
要是以前,这个女人一定反唇相讥。夜展堂见她的头微微垂着,一声不吭,抓住她肩膀的双手不由得摇了摇:“说话。”
夜展堂皱眉,是受伤还是根本就没有好,这样瘦小,还扛一个男人这样冲上来,真当自己无所不能吗?
体力实在透支的厉害,白淼晃了一晃,脚下便再也站不稳,被他拽着双肩一带,跌入一双手臂。
她一直不准医生诊断,前几天又精神奕奕的击剑,他们都以为她即使没痊愈,也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穿着努米底亚的宫廷长裙,低低的领口边,沁出点点猩红。刚才狂奔之下提着一口气,还以为身上的污垢是之前染上的。
此时松懈下来,旧伤口的血淅淅沥沥,再也止不住,在胸前蔓延开来。
“我……做到了,把东西还给我。”她半睁开眼道。
“弗拉维!”夜展堂并不理她,抬头喊着医生。
“还我笛子……”白淼扯住他的衣领。
“没带在身上。”夜展堂将她抱起,径直往船舱走去。看她不甘心的样子,便说道:“我带你进去拿。”
“嗯。”她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