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面,宋玉婵在这里见到了方腊。
他身上绑满了铁链,脖子上带着枷锁,蓬头垢面,一身囚服。
昔日的一方霸主,现在如乞丐一般邋遢不堪。
“你来了?”
他见到宋玉婵,神色很是平静,没有任何的慌乱和惊惧之色。
说话的时候,好像在跟一个老朋友打招呼。
宋玉婵让人给他解开了身上的枷锁,在里面坐在了他的对面道,“你要见我?”
方腊笑着道,“没错,我还有心愿未了,希望大小姐成全。”
宋玉婵道,“你是担心红莲吧?”
方腊浑浊的眼睛一下子放出了些许的光芒,沉声问道,“她还好吗?”
宋玉婵点头道,“放心,她已经回到了该去的地方。”
方腊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
他整理了下头发,活动了下肩膀,与宋玉婵轻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来。有个问题,我想提醒你一下。”
“什么问题?”
宋玉婵好奇的看着他。
方腊盯着她直言道,“你们家,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宋玉婵沉下了眉,与他喝道,“你是在诅咒我们吗?”
方腊大笑,“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算出我话里的真假。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兔死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父亲的名号现在已经响彻大宋,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的功劳,已经改过的朝堂昏君的名号。依照昏君的心思,断然不会留他。”
宋玉婵沉默了下,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对。
不过,她却是没有兴趣道,“如果你找我来,是要告诉我这个,那咱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方腊正色道,“别急,这只是个小菜。”
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道,“有酒吗?”
宋玉婵一抬手,从纳戒里取了一壶钱塘上好的女儿红给他。
方腊打开酒壶,大口的灌进了嘴里,往头上浇了一下,痛快叫道,“好酒!”
他的身上,重现英雄气。
落败之时,坦然赴死。
这份心境,少有人能有。
方腊放下了酒壶,告诉宋玉婵道,“我要说的第二件事,真正的灭宋之人,不是我。我只是杀劫的开始,真正的杀劫,马上就要降临。到时候,天下血流成河,尸骨铺地,真正会沦为人间炼狱。”
“你是什么意思?”
宋玉婵眉心紧皱。
方腊轻笑道,“大小姐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我只是一个引人入局的棋子而已,佛门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只有利用我这颗棋子除掉你父亲,真正的棋局才会正式开始。到时候,佛门会为了此局押上所有的力量,绝对不会像是这次一样敷衍。”
宋玉婵默然了下,心中惊醒道,“你指的是谁?”
方腊淡淡一笑,“大小姐难道不知道吗?”
宋玉婵没有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子道,“多谢你的忠告,我会注意的。”
方腊整理衣冠,恭敬的给宋玉婵跪在了地上道,“方腊还有一个求情,望大小姐成全。”
“你说。”
宋玉婵背对着没有看他。
&nnbsp; 方腊道,“罪人还有百万将士,现在城中做了俘虏。他们本来都是江南缺吃少粮,走投无路的百姓,全都是我大宋的子民。现在罪人已经伏诛,还请大小姐饶过他们一条性命,让他们或散于原籍,或从义军为大宋继续征战沙场。若大小姐应下此事,罪人虽死而无憾。即便到了地下,也会感念大小姐的恩德。”
他郑重叩拜,将脑袋砸在了地上。
“我记下了。”
宋玉婵抬步离开。
方腊在后面嘶声一喝,“罪人叩谢大小姐!”
武松在门外,让负责看守牢房的人给方腊重新戴上了枷锁。
他跟着宋玉婵出了牢房,在外面与她好奇好问道,“师妹,方腊跟你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吗?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明白啊?”
宋玉婵眼望北方,一阵惆怅道,“这场仗,还没有打完。”
“啊?”
武松惊诧道,“你是说方腊还有后手?”
宋玉婵没有说话,问他道,“俘虏们都关在哪里?”
武松为他带路道,“在各城门的瓮城里关着呢!燕师弟正在那边,咱们一起过去。”
宋玉婵点头,跟着武松一起去了北城门。
之前宋玉婵炸毁了外城的城墙,瓮城还算保存完整。
在北城最大的瓮城里,关押着将近三十万的俘虏。
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无助和惊慌之色。
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不知道明天是黑还是白。
宋玉婵带着人出现在瓮城的上方,有眼尖的将领认出了她,惊讶大叫道,“宋大小姐来了。”
瓮城下面,一群人哄乱的顿时乌压压的站起。
负责看守此处的将领正是史进一行人,他站在宋玉婵旁边,招呼着她道,“师父,你来这里干什么?莫要让这群臭烘烘的贼军,辱了你的贵体。”
宋玉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