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选率领一万魏军进至代州,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情。
这时北面人马嘶鸣,一阵阵嘈杂声,已经引起了魏军士卒的注意,经验老道的士卒,趴在地上听了听,立刻站起身来,招呼身边的同袍全部起身。
白文选还未下令,官道两旁的休息的魏军士卒,已经纷纷握紧兵器,站起身来,神色凝重的向北张望。
“都督,现在怎么办?”部将急道。
白文选暗道倒霉,关门一破,他这一万人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十多万清军,而且大同镇的溃兵冲刷过来,他的人马就得被冲乱。
“马军留下,李际遇你带着步军立刻后撤,让大王改变应对策略。”白文选一咬牙,“现在阻击也来不及构筑阵地了!”
“都督,还是我带马军留下吧!”李际遇当即开口道。
白文选却拿起长枪,“按着命令行事,本督是主将,先走容易引起骚乱,必须给将士们留后。”
说完便翻身上马,李际遇见此,只能一挥手,大声喊道:“后队变前队,退回去!快快快!”
九千多名魏军士卒,立刻涌向官道,向来时的方向跑步前进。
白文选一拔马缰,身后近千马军,便冲进了距离道路三里的一处树林。
骑兵刚冲进去没多久,已隐约听得喊杀之声从北面传来,道路上开始出现大同军的零星兵马向南奔来,随后人影越来越多,涌现出大片的人潮,数以万计的溃兵发足狂奔。
在这些溃兵中当先一将,一边奔驰,一边回头张望,正是大同总兵姜襄。
清军火炮太过猛烈,他本来想咬牙撑下来,可是关墙被大炮轰塌一段,而他终究舍不得手中精锐全部葬送,选得保存实力,向南溃逃。
清军涌入关内,十余万大同军素质本就不高,有关墙还能和清军打一打,一旦关墙丢失,清军马军便如虎入羊群,大同军瞬间溃散。
白文选在树林中,一脸阴鸷的看着漫野溃逃的大同镇,脸色十分难看,魏军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一千魏军马军,注视着官道上,奔逃的大同军,丢弃兵器衣甲,拼命的奔逃,仿佛后面有恶犬追逐,魏军将士们的脸上,都凝重起来,骑兵们情不自禁的握紧了马槊,手中渗出汉水。
这时在大股败军奔过之后,远处传来万马奔腾之声,一队大同军,正且战且退的抵挡着漫山遍野而来的清军,情势已经相当的危机,随时都有可能被清军歼灭。
清军两队马军,冲下官道,从两侧的丘陵,绕过溃兵,冲到大同军的前面,终于将这支数千人的大同军包围。
“今死矣!”李建泰见此,长叹一声,“诸军死战吧!”
四周清军骑兵奔驰中射出一片箭雨,覆盖向溃兵,被包围的士卒,立刻惨叫着倒了一片。
清军见溃兵阵形混乱,像是发现机会的饿狼,顿时一夹马腹,骑兵便杀入溃兵中,战马将溃兵撞翻,战刀翻飞,长矛突刺,屠杀着溃兵。
这时一小队人马拼命杀到李率泰身边,刘炳然、虞胤等义军将领杀过来,一边战刀劈砍,一边吼叫:“阁老乃反清领袖,把阁老救出来!”
众人抢了李建泰,簇拥着他向南突围,这时清将佟养量却领兵追来,义军队伍中一将见此,怒吼一声,挥舞着狼牙棒迎上,“阁老快走!”
这将乃是代州人刘迁,他挥舞狼牙棒,砸死迎面两骑,被流矢击中,佟养量上前,一刀将刘迁人头斩落。义军中一员小将,看见刘迁被杀,顿时一声痛呼,“父亲!”便催马上前,冲入数倍清军中,力战而亡。
这时众将簇拥着李建泰,左冲右出,但是却都被清军挡住,李建泰见将士们不断死去,悲从心来,拔剑再手:“事已至此,大势已去,吾死,尔等各自突围。”
说完,李建泰就要抹脖子,这时树林里的白文选恨得牙痒,举起骑铳,一声啸叫,“杀!”
一千马军忽然冲出,骑兵抬起火铳,“砰砰砰”的一片铳响,外围的清军骑兵应声而倒。
魏军马军将铳往身后一甩,背在背上,抽出马刀,取了长枪,便向清军发起了迅猛的冲击。
清军注意力都在李建泰率领的溃兵身上,冷不防白文选袭来,立刻就被魏军从侧面冲开了一道口子。
虞胤一把抢了李建泰的宝剑,急声道:“阁部你看!”
刘炳然见此,立刻一声大吼:“援兵来了,快走!”
当下一群人,趁着清军被魏军冲懵,突出一道缺口,三四百骑兵疾驰而出。
这时被冲散的清军,在远处从新集合,立刻就扑向魏军,企图截住这部马军,但是白文选从另一头冲出后,见义军已经打开缺口向南逃离,便也不恋战,一拔马缰,迅速脱离战斗,往南疾奔。
白文选刚走,北面的旷野上马蹄轰鸣,数以万计的清军骑兵漫野而来,身穿各色衣甲的八旗兵,纵马驰骋,士气如虹。
白文选回头看了一眼,心头不禁一凛,也顾不上后面的义军步军,任由他们被清军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