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清军南下,打到扬州时人马不减反增,收编了许定国等叛军近十万。
战争进入十二月份,淮安守军中出了叛徒,总兵柏永馥开城投降,刘泽清见事情不妙,只能将错就错降了清军。
明朝漕运四大粮仓之一的淮安丰济仓,也落入了清军手中。
至此江北四镇,降了两镇,不过投降的人马远不止于此,许定国和刘泽清两镇兵,就连黄得功手下,也有两个总兵田雄、马得功也投降了清军。
大批明军投降,成为了清军南侵的帮凶,加剧了江北的危局,不过这些意志不坚的人马投降后,却也使得明军大浪淘沙,留下了一批忠于明朝的兵马。
江北四镇同武昌左镇一样,都是军阀,朝廷给每镇的兵额是三万人,但每镇其实都接近十多万人马。这些兵马大部分,都是一些糟粕。
此时随着大批明军投降,阿济格兵力激增到近三十万,明军这边沿江布防的人马,只剩下十多万人,不过南京从各地调动数以万计的官军和义勇,来自湖广、江西、浙江的明军轮番上阵,牺牲无数,抵挡着清军和叛军的攻击。
高成勋率领湖广水师,过大胜关时,又远远看见一个熟人。
今岁年中时,出使湖广的那个南京钦差,骑着一匹马,驻立在一个小山包上,正看着一艘大船,往西面而去。那艘船高成勋知道,正是礼曹从湖广派来,接坤兴公主的大船。
高成勋领着船队,过了大胜关,在南京码头停船,找到南京兵部官员,交接船上的物资。
一个兵部的主事前来交涉,让高成勋将物资运去镇江,并希望水师能够协助江防水师,防守江面,减轻江防水师的压力,高成勋没有拒绝,抱拳接受了官员的要求。
镇江城外的大校场,一万多名新卒整装待发,他们是南京朝廷新募的中央禁军,都是在浙西义乌、金华等地募集的汉子。
那里是当年戚帅募兵的地方,几十年过去,依然是江南最好的募兵之地。
朱慈烺对于新军寄予厚望,从财政中挤出钱粮来供养他们,本来想让他们训练两年,可现在情势危机,不得不让这群新卒直接上阵了。
万余新卒,穿着朝廷新发的战袄,手持长枪站在校场上,盔缨似火,长枪如林,士卒脸上都是坚毅之色。
这时前来督战的大学士何腾蛟,嘶声喊道:“数十年前,倭寇祸乱江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日东虏南侵,凶残比倭寇更甚,多的话,本阁也不说了。只希望将士们心里想着陛下就在南京,身后就是江南百姓,就是你们的父母妻儿,望你们拼死杀敌!”
说到这里,何腾蛟自己也有些动容和哽咽了。这些新卒训练不到三个月,过江基本就是送死,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高台下一万名新卒,“儿郎们,渡江援扬,接旗吧。”
负责招募和练兵的大臣王彦,接了朝廷授予的大旗,还有新的军号,朱慈烺亲自命名的捧日军。
在接了旗后,捧日军一万人,将直接从镇江上船,开往对岸。
明军在江北的防线,不只是扬州、和州、六合等几个城池,还有沿江的渡口。
清军一时间无法攻下城池,转而开始攻击渡口,而渡口守军没有城墙依托,死伤相当的惨重。
捧日军的将士们,分成几批渡江,增援清军猛攻下的瓜州渡。接替在瓜州渡防守了半个月的一支人马,据说几次给予补充,但是伤亡太大,建制都打光了,必须换建制完善的部队接防。
王彦领着第一批三千士卒,乘坐着征调来的商船,甚至是青楼的画舫过江。
接近瓜州渡,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硝烟味和血腥味,长江北岸浓烟滚滚杀身震天。
据说几天前,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徽州义勇,渡江赶来瓜州,三天时间就死了一半。
船队接近瓜州渡时,清军的兵船,开始出来骚扰渡江的船队,火箭“嗖嗖”的射向明军船只,将前面几艘小船引燃。
船上的新卒立时有些惊慌,王彦也是大怒,怎么水师能让叛军的战船,这么猖獗。
忽然一艘江防水师的大船驶过来,船头腾起一团白烟,一枚炮弹砸中一艘叛军兵船,将小船砸得木屑飞溅,几艘叛军小船见了水师大船,摇着撸向江北逃窜。
郑森穿甲按刀,站在船头一挥手,怒声喝道:“追!”
有了水师战船护着,运送捧日军士卒的船只,慢慢接近瓜州渡。
这时渡口却是浓烟滚滚,杀声震天,王彦站在船头,拿出一副千里镜,抽出镜筒放在眼前观看,便见蚂蚁般的清军拥进渡口的明军营寨。
渡口的明军且战且退,士卒不断被清军射杀,被长矛捅死,最后十多人退上一座高台。
几名士卒拼死抵抗,用刀砍杀冲上来的清军,不过他们顾得了身前的清军,却防不住鞑子的冷箭。
清军箭法很准,几乎是一箭一个,收割着明军的性命,十多名士卒不是胸前中箭,就是被射中咽喉栽倒。
高台上十多名士卒,陆陆续续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