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这长离恨原本就是一只跳蚤,从前就在我面前蹦跶过,我没把他拍死,放到现在坏了心情,其实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苏夜捏了捏阳歌天钧的俏脸。
“更何况,一只跳蚤而已,再怎么蹦跶还是跳蚤,从前没拍死,这次就顺手拍死就好了,你又何必受他激怒?”
轰!
长离恨哪还忍得住这等羞辱,万丈怒火心头涌起。澎湃威能顺着身躯涌现天际,化作一股滔滔恨意,瞬息间席卷四面八方大量苍生怨恨之气,化作一张鬼脸,恨天恨地恨苍生。
“苏夜,你给我去死!”
“苍生之恨,红尘孽魔劫!”
鬼脸怒杀而下,一股丝毫不输于之前十万水军之威轰落而至,眨眼间有无数恨意凝聚的雷霆、湮火、凶光对着苏夜缠绕而来,却是要把苏夜拽入无边恨海之中以恨意磨灭一切形神。
“好,杀了他,杀了苏夜这个该死的异端…”林长河大喜,嘶声大吼,巴不得长离恨卷动的恨意更深沉更猛烈一些,好让他看到苏夜在恨海中沉沦腐烂。
“太阳星光,灼灭虚魔,万古之炎,无尽光明。”
阳歌天钧怒哼一声,毫不犹豫的出手,源自天地乾坤之间的一股星空威能洒落,把阳歌天钧照耀得神威璀璨,比之以往更像是一个从太古中走来的太阳神女,尊贵无限,灿烂无边。
苏夜眉头倏地皱了起来。
他再一次从阳歌天钧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天地相连的气息,但这种相连绝非是一个正常的修仙者修成天人合一的共鸣,而是一种很虚渺的气息如同锁链一般,于冥冥之中把阳歌天钧的一切牵连到了太虚之中,看似轻松调动天地星空之力,实际却是牵扯与困锁。
“命运…该死的天道,该死的命运长河。”
苏夜心中对天道这一手把苍生命运牵入一身汇聚命运长河的手段厌恶到了极点,恨不得现在就一举破碎命运长河,还身边的亲朋好友自在,也还苍生一个自由,但却力有不逮。
纵然如此,苏夜也不想再看到阳歌天钧施展手段,她每一次施展手段实际都是在加深自己与命运长河的牵缠,等于是泥足深陷,越陷越深,最终难以自拔。
倏地,苏夜出手了。
随手一道元古天门虚影弹出,真正的以自身存在显化威能,如水利万物,火能化物一般,天生威能直接在长离恨头顶显化,倾泻而下,瞬间鬼脸惨嚎破碎,苍生恨意消失。
一抹光芒随着元古天门虚影沉落,便听长离恨惨嚎一声,整个身体已如林长河那般被镇压在了擂台下。
“什么…”
阳歌天钧大惊失色,她刚才没看到苏夜对付林长河的过程,来时林长河已经被苏夜镇压在擂台上,十万水军也被苏夜驱散数十里,狼狈如狗。对于苏夜的手段并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而今亲眼所见苏夜随手镇压长离恨,骤然芳心剧跳,她能感受得到苏夜手段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不仅强横绝伦,更有一种与四方天地毫不相关的感觉。
尤其是后一点,更让阳歌天钧感到费解与茫然。
在她看来,苏夜并不是一个天命之人,而是一个修行功法特殊的修仙者。可即便再特殊,修仙者以天地为师,学天地大道,汲取天地之间万物精气入体,积攒实力,升华境界,整个过程就是与天地之间发生关联的过程,修为越精深就与天地牵连越深,最终天人合一,人如道,道如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苏夜完全不是这样。
他修为强大,威能绝伦,所有力量竟是源自于自身,威能勃发与四方天地竟毫无关系。就仿佛天地覆灭,他也依然存在。天地规则都影响不到苏夜,昌盛也好,衰败也罢,苏夜依然故我,从起始到终结,唯遵他自己一套生灭秩序。
此等玄妙,简直是高深得无以复加,难以揣度。
“苏夜你…”
阳歌天钧惊喜的看着苏夜,以她的聪慧,自然能想到这十多年分别,苏夜定然有了相当可怕的机缘,这是大好事。
而且他强自他强,天地管不着,犹如世间独存一尊山。只要不是天道落下万古劫罚,那些小灾难于他而言不过是万古礁石面前的水浪,一绕而过,不刷分毫。
劫难不加身,那就只需防着一世皇朝即可。苏夜镇压林长河与长离恨之事未必就如她想象的那般危险。
心下隐忧,顿时消散不少。
苏夜握了握阳歌天钧素手,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不过此时并不是解释一切的时候,便不多说。
他俯视长离恨,淡然道:“长离恨,过去你是一条臭虫,现在你依然是一条臭虫。如果真有天命,被我撵死,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归宿。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马上杀你,我还会留着你的身躯来做一场试验。”
苏夜打定主意,扣下林长河与长离恨这两个天命之人,以此为媒介,一探命运玄妙。若能因此窥视出一些命运长河的端倪,便可用来解脱他想解脱之人,甚至是这一方世界的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