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确实都是自然现象,可如果生病之后不去治疗,而是选择直接在家里等死,那干脆回归山林去过原始生活好了。就连一些动物都知道咀嚼特定的植物可以消炎,所以“治病是违背自然法则”的说法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不用向我推销你的理论了,大家的世界观都是花了三十年才形成的,你不可能三言两语说服我,就像我大概率也说服不了你一样。”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面对一个肆意践踏生命,害死了超过十万人的大魔头,梁葆光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即便这个大魔头是他的亲弟弟。
“别着急,先让我带着你去实验室里逛逛吧,我可没有多少机会向人炫耀呢。”路易斯·里昂并没有因为紧张的气氛而流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微笑着向他第一次面对面交流的亲哥哥做了个请的手势。
梁葆光很确定,眼前的年轻男人就是他的亲弟弟无疑,且不说玄之又玄的血脉感应,单是相似度极高的容貌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谢邀,不过都不用进去我就能想象到里面的场景了,一定跟电影或游戏里终极反派的老巢差不多。”
“不,你想象不出来,我亲爱的哥哥。”路易斯·里昂走进电梯后输入密码,接着扫描了虹膜和掌纹,然后又报出了语音口令……经过一系列复杂又繁琐的程序之后才启动了电机,“不要觉得我小题大做,等你见到了下面的东西后,就会明白这一点了。”
因为被希望国封锁制裁的缘故,雪茄岛一直都很封闭,许多设备需要走特别的渠道从天朝进口才能到手,再考虑到国家的体制,建造这么一座大型基地绝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这里的岗哨似乎都是雪茄岛官方的人吧,你在这里很有势力?”
“势力只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劳尔有求于我的母亲,所以才会同意建造这么一处研究中心,而我只是母亲的继承者罢了。”路易斯·里昂提起母亲一词,脸上难掩复杂的神色,有爱也有恨。
实验室建在地下很深的地方,电梯运行了很久都还没有到,考虑到地面上的别墅靠着海边,梁葆光很怀疑他们此时已经在海底了,“你们是在帮他研究病毒武器吗,现在看来还挺成功的。”
如果不是从曹禺敏那里拿到了病毒的调配日志,首尔的天花疫情可能还要再延续半年以上,考虑到天花病毒的活性以及传播方式,受感染的人数必将呈指数增长,届时死个几十万人都不奇怪。雪茄岛对希望国的仇恨极深,如果劳尔真的想来个鱼死网破,光靠投放天花病毒就能让希望国的人口倒退回南北战争时期。
路易斯·里昂摇摇头,“劳尔又不是个执着的复仇者,他想要的更多。”
电梯缓缓地减速并最终停了下来,钢板门向两边滑开之后梁葆光将里面的空间尽收眼底,宽敞明亮的白色调跟大部分实验室一样,唯一特别的地方是实验室的中心竖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
“这个偏执而疯狂的女人就我的亲生母亲,虽然现在的样子有点吓人,但她只是在午睡而已。”路易斯·里昂打开手边的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罐可乐,然后按下播放器的按钮,坐在沙发上看着梁葆光,“自从被诊断出有亨廷顿舞蹈症之后,她就打造出这么个午睡胶囊,将自己装了进去。”
也许是经常呆在地下,实验室里被路易斯·里昂开辟出了一小片生活区域,有冰箱也有沙发,差一个大电视就跟普通人家的客厅一样了。不过一直看着自己午睡的老妈,然后搞点关于病毒的研究,正常人肯定受不了。
“超低温冷冻?”虽然容器里的液体像是水,但普通的水不可能在明显低于零度的情况下保持液态,梁葆光见过很多想把自己冷冻起来的有钱人,克劳迪娅·布伦瑞克会这么做并不奇怪,因为亨廷顿舞蹈症有“死亡之舞”的称号,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是没法医治的,特效药一直没开发出来。
“她通过对低温隐生现象的研究搞出来的一套设备,不过并不是谁都能用的,在进去之前她先对自己进行了基因改造。”路易斯·里昂摊开手,他的母亲完全可以着手解决亨廷顿舞蹈症,却偏偏要挑战更难的项目。
梁葆光终于明白了,劳尔之所以会愿意花费巨资给克劳迪娅·布伦瑞克建造实验室,完全是为了达到永生的目的,就像是曾经那些数不清的帝王一样,只不过秦始皇、明世宗追求的是虚无飘渺的永生,而他很可能得尝所望。
“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对永生的追求才是真正地在向自然法则发起挑战,如果没有了死亡,生命本身也就失去了意义,相比之下梁葆光作为医生给病人看看病哪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是啊,为了完成自己的研究,也为了获得更多的资金,她不择手段地通过专业知识不当牟利。”当年正是克劳迪娅·布伦瑞克组织了那场“谋杀疫苗”行动,以伪造的病例数据发表论文,然后买通《柳叶刀》的编辑和审稿人给予通过,导演了一场疫苗会导致儿童自闭症的闹剧,其影响一直留到了今日。
通过在股市上买跌各大生产疫苗的制药厂商,参与者们赚取了二十多亿美元,那可是九十年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