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仁俊得的这个病,检查起来本身就比较困难,首先得测量血中氨的浓度,除非组织缺氧,否则肝肾功能维持正常功能。其次是测量血中氨基酸浓度,体内的鸟胺酸ornithine、谷胺酰胺glutamine、丙胺酸alanine值上升,瓜胺酸citrulline和精胺酸arginine值下降尿液中的氨基酸浓度、有机酸浓度也可当作参考值。除了高血氨之外,临床上以尿中乳清酸浓度作为诊断依据。
然而以上测量都可能有特殊情况出现,尤其是车仁俊现在还感染了丙型肝炎病毒,肝脏功能本来就不健全。真的靠常规手段去测量,一个星期忙下来也不一定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他得了鸟胺酸氨甲酰基转移酶缺乏症,到时候人说不定都没了,所以梁葆光就选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来帮助判断。
李侑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自接手这个病例以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比以前在高丽大学病院上班时小心了百倍,可他倒好,一上来就搞违规操作。这种玩法不被病人和家属知道还好,万一走漏了消息,一场官司绝对免不了,“就车仁俊刚才那模样,你究竟给他早餐里弄了多少蛋白质?”
“量少了看不出来症状,毫无意义。”梁葆光摊开手,其实以他现在的地位和形象,哪怕不做检查直接跟病人说他们得了某某病,应该接受某某治疗,他们也会无条件接受的,他不那么干只是没法说服自己而已。
“唉,第一个病例就这样,我可真是……”李侑晶离开西奈山医院后就算独立了,在原本的单位里好歹也混成了主任,本以为就算不如他也应该长进了不少,可现在看来这两年根本就是原地踏步。
梁葆光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们的心态还没转变过来,就算大家都是修表的,街边摆摊修石英表的,跟店铺里预约修陀飞轮的,那能一样吗?你们既然为我做事,就该弄清楚自己的定位,别的医生能看好的病就让病人去看别的医生,我们只接手那些别人解决不了,却又能够被解决的病例。”
如果是现阶段医疗水平没法治疗的绝症,梁葆光是不会收下病例档案的,如果是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病因的病,他也同样不会接。他可以在一个病例上投入大量的时间跟金钱,是因为别的医生只是在看病,而他则是在救命,如果没在他这边得到解决,病人很大概率是没救了的,所以他的心态跟一般的医生才会差着那么多。
“下午我会专门开会讲这事儿的。”车仁俊已经在梁氏诊所里住了五天,今天是第六天了,结果他们一群人忙来忙去就给人看了个丙肝,若不是梁葆光在最后关头出来帮着收尾,她们怕是要倒大霉了。万一病人死了,来自家属的责难还在其次,对自信心的打击才真正让医生难过。
解决了车仁俊的病例之后,梁葆光回到已经大变样的家里,毫无形象可言地躺倒在了沙发上。krystal跟着她姐姐jessica去给什么朋友过生日了,家里只有他奶奶和崔雪莉两个伤病号,以及杨智媛这个官家。
“您知道吗,yg娱乐出事了。”杨智媛很少主动找梁葆光搭话,今天的情况特殊,所以她借着倒水的机会主动开口。
“哦,出什么事情了?”因为未婚妻是娱乐圈里的人,所以梁葆光偶尔也会关心一下相关的消息,但却不会对那些东西太过关注。娱乐圈里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出事,毕竟是一群大多没怎么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是今天酒驾就是明天财务纠纷,他在这住了一年多早都习以为常了。
杨智媛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忽然又打起了退堂鼓,“那个……”
“有话就说呗,畏畏缩缩的干嘛?”梁葆光并不担心被人误会,别说krystal不是那种疑心病重的女人,只因为他跟去他女人说两句话就发飙,就算她真的有想法,家里也有他奶奶和崔雪莉两个证人在场的。
“听说您的诊所里,收治了一个naver的高层,是gay?”杨智媛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做医生的最忌讳把病人的病情透露给外界,影响太坏的话说不定能把执照都吊销掉,所以他不认为是梁氏诊所这边的医疗人员告诉了媒体,毕竟那些人早上才知道这事儿,没道理下午就扩散到杨智媛都能知晓的地步。
“有几个记者实名在网上举报,说yg的李胜利在搞钱与色,权与色的交易,而naver的那个高层和黄泫之间就是由他牵线搭桥的。”杨智媛的经历十分坎坷,所以很注重礼节方面的细节,今天对李胜利直呼其名,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如果单纯是牵线搭桥也就算了,据说他们还动用药物、威胁等手段……”
夜店里面要是没几个买药的,绝对火不起来,梁铉锡的那几家店就一直问题很大,一想到车仁俊体内雌性激素是他自己服药才水平过高,梁葆光就觉得那些记者没说错。激素这玩意儿,实乃“助兴”的不二选择,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梁葆光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女人在他家也有一年时间了,平时只是笑眯眯地和人打招呼,却从来不会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