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昶美的病历报告中没有便常规,所以梁葆光一直觉得少了点信息却又找不到头绪,直到跟Krystal打了电话他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即便这项检查没做,可找到最后一块拼图后他很快就有了答案,立马给李全武打了个电话要求再开会。
天朝的病人们去了医院之后,最常说的一句话大概就是“医生让我做了很多不必要的检查”。说实话这种论调有点滑稽,因为天朝的大型综合医院几乎都是公立,除非院方私自给检查项目加收费用,否则按国家标准他们给病人做检查不但不能赚钱,反而还得跟上面要预算额度。
在大型综合医院做检查,经常遇见排队排到一周后的情形,但凡学过点经济的都知道这是没利润的体现,大学门口的面馆老板都知道生意好了就要扩大规模多摆几张桌子,医院里那么多拿着博士文凭的人会不明白?
常给病人开不必要的药物倒是真的,乱收床位费看护费也是真的,毕竟大家的灰色收入就从这上头来。
首尔大学病院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它是一家私立的研究型医院,诊疗的全部费用都将由病人自己和保险公司支付。由于医院根本不考虑支出的问题,所以该做的检查按道理一样都不会少,脑袋撞在冰箱们上被医生开脑部核磁共振检查的单子也是有的(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便常规既然有“常规”二字,当然属于常规检查,于情于理都应该早就做过了才对,但检查之前出了点小状况,首尔大学的内科医生就一直没想起来,“那天她做便常规前先进行的尿检,因为出现了酱油色尿样,我们紧急把您叫回来,这一打岔……”
“这也能算理由?”梁葆光既不是首尔大学的教授,也不是首尔大学病院的医生,那天他交代了几句就直接回家去了,本以为这些家伙都是专业人士,而且前一阵子刚出了大纰漏肯定会小心谨慎,谁知道能犯这么白痴的错误,“你们没有系统吗,什么项目做了什么项目没做,一点儿数都没有?”
李全武老大一把年纪了,梁葆光站在这里指着他的学生和下属们训斥,就像是大耳刮子直接甩在他脸上一样,“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失职,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新型天花病毒的针对性研究占了我们太多资源,很多医生很久都没好好休息了。”
“想要休息的,现在就可以脱下这身白大褂滚回家去休息了!呵,你们轻飘飘一句不是没有原因,就能把自己的责任撇过去吗?要不是我今天在这,白昶美患者就会被你们当场是恶性淋巴瘤接种细胞介导DC疫苗,一个肝脏功能衰竭的人体内接种了那种疫苗会是什么结果,不用我再给你们上课了吧!”
梁葆光看到这些混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想冲上去朝他们脸上挥几拳,可就算他动手出气也不能解决问题,“首尔大学病院从曾经的半岛第一,到现在的前五不保,根源就在你们这群低能的蠢货身上。”
“对此我们会深刻检讨的,请您原谅。”李全武不得不弯腰致歉,现在的某人身上光环闪得人睁不开眼,只要他在外面随便说一句不好,首尔大学病院就会彻底臭不可闻。现在已经有很多曾经的赞助单位准备重新商讨赞助方案了,一旦离开这些金主的支持,他们的研究项目就彻底没了经费来源,培养的人才也会被竞争单位抢光。
梁葆光摇了摇头,这些家伙根本就没心思做医生了,一个个都想着靠研究出名获利,去搞学术霸权,外面说他们师德有亏、医德有亏,真是一点儿都没冤枉人,“你们怎么要怎么检讨我不在乎,赶紧去吧病人治好才是真的。”
“谁不想把病人治好?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导致患者肝脏衰竭的原因呢。”一个医生不服气地说道。
“哈?因为这段时间病人一直都在你们所谓避难所里生活,吃的东西也都是官方配给的,而那些东西想必你们也是清楚的。食用的食物越精细,人体的消化吸收效率就越高,然而这会导致那东西干结,看看草食性动物的粪便就知道了。可惜我们的患者不是山羊也不是兔子,这导致了她的肠胃感染以致吸收不良……”梁葆光双手插在兜里,像个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教授一般。
“我们确实讨论过她体内有感染的部位,可一直都还没找到,您怎么知道她就是肠胃感染的呢?”没有目标盲目在人体内去找感染的点,在只能借助医疗器械的情况下不啻于大海捞针,如果是尸检的话倒是快很多,所以很多人不明白梁葆光的结论是哪里来的,除了举手提问的这个,好几个内科医生也是满脸疑惑。
梁葆光掏出手机晃了一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下面举着手的内科同行,“当然是问病人了,我打一个电话过去就知道了她的那个是漂浮且带油膜的,你们真的是医生们吗,巡房查房的时候都在聊家常不成?”
“肠胃感染导致吸收不良,肉芽肿筑成细胞瘤,且病人身边没有人被传染,这是惠普尔病。”一个年轻的医生激动地举起了手,激动地叫嚷了起来。
“答对了,可惜我不能给奖金。”梁葆光摇摇头,首尔大学病院的医生们能力没问题,他们欠缺的只是身为医生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