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已经告别的单纯,岩窟王式的复仇肯定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应该已经给自己注射过这个改型天花病毒的疫苗了吧。”梁葆光在曹禺敏被押走之前抬手拦住了首尔警视厅机动部队的人,追问疫苗的事情。
曹禺敏大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偏执又疯狂,“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抓到,即便不被判处死刑也至少是个无期,那么我有什么理由去搞疫苗呢?染上了天花也不过是个死而已……话说回来还真是快意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一样会露出绝望的表情嘛。”
“混蛋!”要不是程学农拉着,梁葆光都准备冲上去暴走这个家伙了。
首尔警视厅机动部队的人,相当于天朝的武警特殊部队,全员都是黑色的制服外加黑色的头套,离得远一点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在开口说话,“梁医生您放心,我们会让他开口的说出一切的。”
“那你们要快了,时间可不等人。”如果没有可用的疫苗,那么被感染的人数还会进一步上升,现代社会的人口交流要比以前发达得多,古代那么差的交通条件下都能死那么多人,换成此时疫情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曹禺敏被抓并不是终结,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因为这是一场人类和天花病毒之间的战争,而不是谁跟曹禺敏这个人之间的战争。
洪明普一直在旁边旁观,此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警视厅的人没有放过他,把他架起来也拖上车子带回总部去了。疫情爆发之后是他介绍曹禺敏回首尔大学医院来“支援”的,而且这件事的导火索说白了就是他滥用职权,所以官方也好民间也罢,了解了真相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饶过他。
如果老师打了学生一戒尺,那根本就不算个事儿,老师惩罚学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少在南半岛是天经地义的。然而如果学生跳楼自杀了,哪怕教师没有动手只是训斥了两句,也很可能要丢了工作并被社会横加指责。如果学生从厨房里那了把菜刀到学校砍死十几个同学,哪怕教师连训斥都没有过仅仅是教过这个学生,都可能要丢了工作并没社会横加指责,这就是人类的标准。
曹禺敏犯下的罪行已经不是砍死几个人的问题了,数百万人因为他的“复仇”而流离失所,近十万人感染了天花病毒被强制隔离,即便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死亡那也是两万条人命。曹禺敏的历任老师都有罪,因为他们误人子弟教出了一个恶魔;曹禺敏的父母都是混账,因为他们教子无方养大了一个混账;曹禺敏的前女友更加有罪,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自私也不会引发如此恐怖的灾难。
虽然大家好像都是无辜的,但那些感染了天花病毒并丢掉性命的人就不无辜了吗?活着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学术上的声望,社会上的地位,经济上的实力……这些曾经让洪明普无比痴迷,甚至不惜为之违背道德和法律的东西,都如同梦幻泡影般破灭了,他只知道自己只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就会被愤怒的人群撕碎,“我有罪,你们判我无期吧,让我一辈子都呆在监狱里吧。”
车上的特警冷哼了一声,将洪明普踹到了车厢的角落去,“洪教授,该判多少年是由法官决定的,相信一个滥用职权和勒索的罪名,判个半年就差不多了,谁让您是首尔大学的教授,德高望重的医学界专家呢。”
曹禺敏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研狗,心智也跟坚定沾不上边,上了手段之后分分钟就把事情交代了。因为这件事情是总参三部出力最多也最具有效力,青瓦台第一时间就将信息共享了过来,说到底,朴姑妈已经不信任自己那群手下的能力了。
“这个美瑞尔生物科技的名字我也听说过,就是个打着医疗科研机构幌子骗经费的公司,怎么可能会藏着天花病毒的样本?”梁葆光在纽约住了那么久,而且也是行业里的知名人物,对同城的几乎所有医疗机构和研究中心都有了解,可在他的记忆里,那地方实在不像是能搞出如此大新闻的地方。
“CIA的人已经去调查过了,那边确实有个叫路易斯·里昂的人,只不过在美瑞尔生物科技的名册上,这个男人只是个负责清扫和污染物处理的外包勤杂,并不是什么研究员。”程学农拿到青瓦台那边转交给邱老大的案件卷宗后,就跟梁葆光交流了一番,一致认为那个最早接触曹禺敏的人有问题,“可那家外包公司只是个皮包公司,连注册记录都没有,按照常理他根本就没力量把曹禺敏推荐进去。”
梁葆光摇摇头,谁搞的事情他已经不关心了,就算把所有跟此事有关的人都挖出来判了死刑又怎样,天花病毒又不会凭空消失,“现在只有病毒调配记录和操作记录有用,清算是事件平息之后才要想的事了。”
“说的的也是,您这边的疫苗有眉目了吗?”程学农把文件夹一合,走到了隔离室的玻璃前,看着梁葆光手上的动作。别的地方都是许多专家群策群力,甚至多个机构联合起来破译改型天花病毒基因片段,而梁葆光这里只有他本人、林芝兰、李侑晶以及国内调过来的几个专家而已,可偏偏别人就是对他有一种盲目的新人,相信他能赶在所有人之前拿出疫苗来。